&ep;&ep;一切尘埃落定,族长最后肃容问向展放:“阿放,你可有何异议?有何想法都可在此时说出来,有我等老骨头为你解决,可要等此间事了再出去闹起来……你要知道,展氏族里可容不下这等不识好歹之辈。”
&ep;&ep;展放摇摇头。
&ep;&ep;“我只有一事想问问母亲。”他看向上首的代夫人。
&ep;&ep;在他人眼中,这个少年人的容貌当真是得天独厚,全容城都找不出长相如此俊美的少年郎。
&ep;&ep;他一双剑眉英气十足,气质明朗富有朝气,此时眼眶微红,带着点濡慕的可怜神色,让人止不住心生怜惜。
&ep;&ep;代夫人年逾四十,一向宽容温和,温柔典雅,见展放如此说,也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
&ep;&ep;“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孩子?”
&ep;&ep;展放是真的疑惑此事。
&ep;&ep;代夫人对他一直都是如此,深怕外人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么让她失望。
&ep;&ep;哪怕自己再如何折腾,无论是好的亦或者是坏的,她仍旧端肃着这张面容,不见一丝意外,似乎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儿子注定就是入不得她的眼。
&ep;&ep;让展放失望的是,代夫人没有任何动容。
&ep;&ep;倒是身旁的展川泽开了口。
&ep;&ep;“阿放,莫要任性了,你这般说,岂不是叫母亲伤心?”
&ep;&ep;展放给了他个白眼。
&ep;&ep;他向来与展川泽不对付,而且,他一点没瞧出代夫人有一丝伤心的意味。
&ep;&ep;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族老不好对着人家亲母子多言,将一概事了就相携离开。
&ep;&ep;出了前厅,外面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毛毛细雨。
&ep;&ep;丫环给代氏打伞,她们一行慢慢向着后宅走去。
&ep;&ep;后面跟着的展川泽,他的小厮将伞遮到他的头顶,因他长得高大,小厮需要高举伞柄,只是如此一来,小厮的大部□□体都露在伞外,渐渐地淋湿了。
&ep;&ep;展放在厅前的廊檐下呆呆站了会儿。
&ep;&ep;一旁骤然得闻小少爷被分出展府而失魂落魄的阿宝也跟着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ep;&ep;他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准备,伞没有,送伞的人也没有。
&ep;&ep;展放看了会儿越来越大的雨势,眼睛微眯,整个人冲入雨帘。
&ep;&ep;阿宝猝不及防之下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向着那个雨中奔跑的身影喊着:“少爷!慢点!当心滑倒!”
&ep;&ep;代夫人一行必经之路有一片泥土小道。
&ep;&ep;一下雨便成了泥泞小道,只有几块鹅卵石供垫脚行走。平常时则是正常的小路,两侧是精心修剪的花草,郁郁葱葱。
&ep;&ep;正在这时,先是展川泽被后方的巨力给推开,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
&ep;&ep;冰凉的泥汤瞬间就洇透了他的外裤、里裤,这股凉意像是能直通丹田,让他打了个寒颤。
&ep;&ep;紧接着代夫人和丫环尖叫了一声。
&ep;&ep;随着丫环愤愤的一句:“小少爷!”
&ep;&ep;清朗的哈哈笑声飘远。
&ep;&ep;代夫人和丫环的身上无一例外都被人刻意溅了一身泥花。
&ep;&ep;“这个阿放……”
&ep;&ep;代夫人擦了擦脸颊上的泥水,带着些责怨味道地叹息。
&ep;&ep;展川泽被小厮扶起来,十分狼狈,盯着那个跑远的身影面色黑沉。
&ep;&ep;夜半时分,代夫人突然唤丫环进来。
&ep;&ep;丫环点上灯,房内被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线中。
&ep;&ep;“夫人?可是睡不着?”
&ep;&ep;丫环递上去一盏温水。
&ep;&ep;代夫人点点头。
&ep;&ep;“阿放那的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
&ep;&ep;丫环:“是。听说小少爷就带了两个箱笼,以前淘换的珍玩都没有带。”
&ep;&ep;“……就知道他这个性子不是长性的。”
&ep;&ep;“你看前两年他宝贝得不行的那只画眉鸟……还给起了个名儿,叫娇娇儿的。不过是被我责问几句,他说丢就丢了,到现在可还听他提过?”
&ep;&ep;代夫人叹道,“那时候老爷还在,他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爱些斗鸡斗狗,虽说现在渐大些不见他玩弄这些了,但是哪能是说改就能改好的,你瞧着吧,他这头拿了这些银子,必是要捡起来的。”
&ep;&ep;“今儿个还问我,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孩子,真是……”
&ep;&ep;“若不是亲生的,哪里会有人忍他这些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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