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两千两白银就能解决掉贺瑶那个麻烦精,对魏九卿而言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他爽利地付了账,带着一包糖豆如获至宝般离开。
贺瑶从柜台底下钻出来,小手一伸,“分我一千两。”
老翁噎了噎。
他自诩是个黑心商人,没想到这小丫头比他还要奸猾!
被迫分了帐,等贺瑶心满意足地离开当铺,他的表情才变得狰狞可怕,有那位夫人在,馒头窟和官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天司判的人怎么会来这里闹事?
看来,得去禀报夫人了。
另一边。
贺瑶揣着银票捧着明珠,欢欢喜喜地穿过街巷。
她不仅找回了失窃的夜明珠,还意外赚了一千两,她发大财了!
对街檐角,元妄停下脚步,目光被夜明珠的光辉吸引。
穿圆领窄袖缺胯袍的少女,红丝带束发,戴一张青面獠牙的猛鬼面具,活泼地蹦蹦跳跳,而她手里捧着的夜明珠,正是他一个多月前从魏九卿那里偷走的那颗。
她身后,那间当铺被砸得满地狼藉。
看来,这位小娘子是个强盗。
元妄微微一笑,落在长街拐角,假装不经意与贺瑶擦身而过。
贺瑶往前走了一丈远,才惊觉手里的夜明珠不翼而飞。
她警觉地提枪转身,“小贼!”
元妄翻身跃上檐角,故意压低的嗓音轻佻又邪气,“小贼?老子是你贼祖宗!”
被偷了宝贝又被占了口头便宜,贺瑶哪能受这气,她跃到屋檐上,锃亮的红缨枪毫不留情地刺向少年!
元妄身形如鬼魅,因为幼年时复杂的经历,招式诡谲多变,既有佛寺武术的风格,又有北方民间百戏的狡诈。
贺瑶品出些味道,娇喝道:“你就是那个凉州大盗?!”
元妄含笑把玩那颗夜明珠,“怎么,听过小爷的名号?唔,仰慕小爷的小娘子可太多了,如今又添一位,真是烦恼。可惜小爷如今心有所属,小娘子来晚一步。”
“你——”
被言语调戏,贺瑶双颊绯红。
她会喜欢一个盗贼?!
就算天下的小郎君都死绝了,她也绝不会喜欢一个盗贼!
都是凉州来的少年郎,小侯爷温润如玉饱读诗书,面前这位却举止放荡言语轻浮,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贺瑶咬牙切齿,“小贼看枪!”
她正要出招,不远处突然传来呼喊,“抓住她!她是官府的人,就是她在咱们馒头窟闹事!”
话音落地,馒头窟的护卫蜂拥而来,无数羽箭射向贺瑶!
漫天箭雨。
贺瑶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脚下打滑,竟笔直地跌下屋檐!
元妄下意识出现在她身边,单手揽住她的腰肢。
贺瑶怔怔凝视近在咫尺的少年,可惜对方的竹笠压得很低,她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元妄弯起薄唇,“小娘子莫要心动——”
“谢啦!”
贺瑶不等他说完,夺过他手里的夜明珠,如敏捷的燕子般与他拉开距离,几个轻盈的起落,迅速消失在高低错落的楼阁殿宇之中。
元妄挑眉。
她刚刚摔的那一跤,是故意装出来的?
好狡猾的坏女人!
贺瑶一路逃到岛屿边缘,停在这里的小船部被毁,只有一艘是完好无损的,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帮自己。
她回头望了眼逼近的追兵,毫不犹豫地跳上小船,往湖岸边划去。
她连夜把抢回来的夜明珠送去了天司判。
此时东方渐露鱼肚白,天司判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值夜。
侍卫惊叹,“贺小娘子好本事,这颗珠子我们找了一个月也没能找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能找回来……可知偷珠子的贼人是谁?”
贺瑶扬了扬眉毛,“凉州大盗。”
几名侍卫都愣住了,“他他他……他竟然从北方来了洛京?!这不是给咱们添乱吗?!要是逮不住他,惹来大乱,咱们可都要天天加班了!”
一想到得连夜加班抓贼,官衙还不给津贴,几人顿时愁眉苦脸。
“你们都起开!”贺瑶抓起毛笔,走到凉州大盗的通缉画像前,在上面画了个圈圈,嚣张磨牙,“我宣布,这个小贼是我的猎物!”
他可值一百万两雪花纹银呐!
得买多少支步摇!
况且他还偷走了她的一千两银子!
简直可恶至极!
“吵什么?”
屏风后面突然传出不耐烦的沙哑声音。
侍卫们立刻噤声。
贺瑶好奇望去,踏出屏风的郎君睡眼惺忪,松松垮垮地披着件刺绣合欢花的水青色外裳,男生女相唇红齿白,看似美貌,却清冷矜贵,令人不敢亲近。
是顾太尉的嫡子,顾停舟。
贺瑶知晓他也在天司判任职,于是行了个礼,“小顾大人。”
顾停舟瞥她一眼,“她就是你们新招的巡捕?女人?”
贺瑶别过脸小声嘀咕,“女人怎么啦,你长得还像女人呢……”
众人脸色骤变。
好家伙,虽然顾大人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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