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无数利箭从空中射来!
犊车轰然四分五裂,两人滚落在地,各自机敏地借着车厢挡板挡住羽箭,这才没被射成马蜂窝。
“乖乖……”
贺瑶望向前后夹击的无数黑衣人,血液开始沸腾兴奋。
魏九卿的报复来得可真快,这就打算要她的命啦!
那个狗男人看似温润多情,实则心狠手辣,半点儿不懂怜香惜玉。
隔着烟尘和散落的犊车,她悄悄瞟了眼元妄,小侯爷手无缚鸡之力,既然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不如由她把他们引开……
元妄眉尖轻挑,眼底浮现出一抹乖戾。
这群黑衣人大约是郭家兄妹派来的,企图杀他灭口。
他悄悄瞟了眼贺瑶,贺家小娘子娇弱矜贵,哪见过这种场面,既然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他干脆把他们引开杀了就是。
两人各自打好算盘,几乎同时发出惊恐地尖叫,宛如受惊的兔子,害怕地逃向村落深处。
两拨黑衣人发出桀桀狞笑,纷纷追向彼此的猎物。
贺瑶跑得匆忙,一直逃到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才扶着膝盖喘着气,像是跑不动般停住脚步。
黑衣人步步逼近,得意道:“跑呀,怎么不继续跑了?瞧着生得细皮嫩肉,不如在临死之前,让哥们儿几个爽快爽快。若是伺候好了,老子送你一个痛快!”
贺瑶慢慢转过身。
老槐树早已枯死,枝头只剩稀稀疏疏的几片枯叶。
灿烂的春阳落在少女娇艳酡红的面颊上,许是才喝过酒的缘故,她的杏子眼格外清亮湿润,盛满了兴奋欢喜,哪还有刚刚的害怕惊恐。
鬓边的银流苏在山风中叮铃作响,她莞尔一笑。
小娘子笑起来时风流灵巧,在这褪色的老村里是那么的鲜活灵动,恰似要夺人魂魄的山精鬼魅。
一群人只觉脊背莫名窜上寒意,下意识后退几步。
此时,村西。
“跑呀,刚刚不是跑得很快吗?怎么不继续跑了?!”
讥讽的声音响起,十几名黑衣人提着刀剑棍棒步步逼近,把元妄堵在死胡同尽头,个个脸上都是戏谑。
元妄背对他们,轻轻吁出一口气。
他转身,语气像是捉迷藏的稚嫩少年,“轮到你们跑了。”
黑衣人哄然大笑。
一人笑得捂住肚子,“见过临死前嘴硬的,没见过嘴硬到这个程度的!喂,你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然说起胡话来了?!”
元妄俯身,慢条斯理地拾起一根木棍。
他掂了掂木棍,笑起来时桃花眼弯弯撩撩,高马尾上绑着的鹅黄丝带随风轻舞,他看起来像是无害又顽劣的邻家少年郎。
他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说,轮到你们跑了。”
话音落地,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
黑衣人的瞳孔骤然缩小!
风声迎面而来!
木棍重重敲击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脑壳上,顷刻间他整个脑袋都开了瓢!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错愕地死在了血泊之中!
少年的面庞上杀意毕现,桃花眼渐渐浮红充血,整个人宛如一柄锋利的刀刃,狠戾地穿梭在黑衣人之中。
怎么能忘记凉州那人间炼狱般的惨景呢?
怎么能忘记惨死的师弟师妹呢?
凉州刺史郭端平该死,他豢养的走狗都该死!
而他不仅是北方最好的盗贼,也是最狠的刺客!
村东头,老槐树下。
贺瑶握住从黑衣人手里抢来的一杆红缨枪,红缨枪在她手里挥舞得越来越快,风声赫赫,那枪逐渐在空中被抡成漂亮的圆形枪花。
她兴奋地弯起嘴角,盯向那群黑衣人。
黑衣人下意识退后。
不远处的少女,分明是个高门士族娇养出来的小娘子,平时在深闺里绣绣花弹弹琴也就罢了,怎么会……怎么会舞枪呢?
那红缨枪比她还高,枪尖那么锋利,她……她就不害怕吗?
明明是来杀她的,众人却惊魂不定地咽了咽口水。
“我来了!”
贺瑶大喝一声,吓得众人抖了三抖。
她跑得极快!
红缨枪被她拖在身后,枪尖摩擦过地面带起阵阵火花!
不过顷刻之间,她便出现在黑衣人面前,那张娇艳如海棠的小脸上仍旧是兴奋的笑容,手中的红缨枪掠电带火般稳准狠地刺向恶人的面门!
半刻钟后。
贺瑶和元妄回到犊车边找到了对方。
见彼此身上都是血,两人不禁愣了愣。
元妄蹙眉,“你受伤了?”
“没……”贺瑶心思活络,娇滴滴道,“我被恶人追杀,幸亏有路过的高人救了我。这些血都是坏人的,并非我的。小侯爷你……你身上怎么也有血?”
元妄柔声道:“我被人追杀到西边,也是幸得路过的高人相救。”
贺瑶娇弱扶额,“哎呀,我见着血好生害怕,今日死里逃生,想来都是上苍庇佑的缘故。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元妄正儿八经地附和,“大约正是因为咱们平日里经常诵经祈福,所以才能侥幸捡回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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