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辞玉冷笑,“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贺二,你何必非得进天司判,劳心劳力为魏九卿干活,你就不委屈?”
贺瑶托腮,“天司判我是一定要进的……”
她要查清楚黑翎箭的主人是谁,如此,才能帮父兄解决那个潜在的敌人。
眼见已是晌午,罗辞玉叫马车在铜驼街停了,请贺瑶用午膳。
她挑了家羊肉馆,“这里的羊肉味道一绝,算得上正宗了。”
贺瑶瞟了眼四周的装修摆设,暗道价格也相当不菲呢!
春浓在贺瑶耳边小声嘀咕,“姑娘,有钱真好。都是高门世家的嫡女,可是您连这里的一碟凉菜都买不起……”
贺瑶:“我流下了贫穷的眼泪……”
酒足饭饱,罗辞玉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只锦盒,“今春我们家女眷做新首饰,阿娘得了几颗皎洁润白的明珠,特意寻能工巧匠为你阿姐做成明珠钗。阿娘叮嘱我交给你,让你转交给你阿姐。”
贺瑶接过锦盒。
打开来,明珠钗雍容纯洁,价值不菲。
镇国公夫人喜欢阿姐,阿姐还没嫁过去,她就已经送了许多珍宝。
这也是自己上辈子嫉妒阿姐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辈子,贺瑶毫无嫉妒之心。
她甚至……
有些想念阿姐。
她认真地收好锦盒,“阿姐今天会去承邺行宫,我这就去寻她。”
承邺行宫里居住的都是不受宠的弃妃公主,皇后为表贤德,让阿姐每个月代表她走一趟承邺行宫探视她们,以示母仪天下。
贺瑶与罗辞玉分别后,带着春浓去了承邺行宫。
在宫门外没等多久,一架宫中的马车徐徐驶来。
“阿姐!”
贺瑶清脆地唤了一声。
马车停了,小宫女卷起车帘,对端坐在里面的少女恭声道:“大人,是您的妹妹贺二姑娘。”
光影照进车厢。
贺沉珠梳着一丝不苟的峨髻,月白的襦裙纤尘不染。
她抬起丹凤眼,虽然才十六岁的年纪,可相貌却出落得精致冷艳,犹如月初时分的高山之月,雾霭乌云,皆不能折损她的气度。
上苍赐了她这样好的容貌,偏偏又赐予她称量天下的才华,她是那么受皇后娘娘喜爱,洛京城更不知有多少小郎君暗中倾慕。
不过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阿姐在宫中看似花团锦簇风光无限,但背后又怎会容易?
阿耶和阿兄常常补贴她,也是想她有银两傍身,不至于在宫中无钱打点关系,受旁人冷落欺负。
贺瑶想着,取出锦盒,干巴巴道:“阿姐,这是镇国公夫人托我带给阿姐的,是一支明珠钗……”
贺沉珠示意小宫女接了。
贺瑶见她没有打开的意思,知晓她在防备自己。
从前阿姐从宫中回家,她故意拿了锦盒送她,说是礼物,其实里面放了好几条大胖青虫,看见阿姐花容失色,她不知有多么得意。
贺瑶羞赧,“阿姐,我已经痛改前非了……”
春浓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姑娘,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虽然你这么说,但大姑娘一时半会儿想必是不会信的。”
贺瑶眉心乱跳,“虽然确实如此,但春浓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谁是狗?!更何况像咱们这种身份,怎么能把‘屎’挂在嘴边呢?!”
“姑娘您自己不也说了那个字……”
见这对主仆吵了起来,贺沉珠轻蹙眉心,示意马车驶进行宫。
贺瑶连忙死皮赖脸地爬上马车,“阿姐,我真改了!我今后会好好孝敬阿耶,也再不与你作对。我还打算进天司判呢,你瞧,连考核的案子都拿到手了,只要找回失窃的夜明珠,我就能进天司判当巡捕!”
她献宝似的展开卷轴。
贺沉珠扫了眼,卷轴落款的印玺确实是天司判的。
她开口,嗓音清冷如浩渺烟波,“进天司判作甚?”
贺瑶迟疑。
总不能说阿耶和祖父今后很可能会被人陷害谋杀,她进天司判是为了提前五年找到凶手吧?
她会被阿姐看作傻瓜的!
她眨了眨清亮亮的杏子眼,道:“虽然我琴棋书画都学不好,功夫却很不错。我想着若能抓几个小贼,也算为江山社稷出一份绵薄之力,为百姓安居乐业做一份贡献……”
她越说声音越小。
这番话如此冠冕堂皇,连她自己都不信。
贺沉珠却没有质疑,阅览过卷轴,淡淡道:“你打算从哪里入手,追回夜明珠?”
从哪里入手……
贺瑶完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贺沉珠把卷轴还给她,“魏家的那颗夜明珠珍贵特殊,小贼偷走之后,若要销赃,寻常当铺怕惹祸上身,绝不敢收。天底下,敢收夜明珠的地方只有一个。”
贺瑶听得入神,“哪个地方?”
“馒头窟。”
贺瑶愣住。
百鬼夜行、律法不侵,馒头窟是洛京城所有人都不敢提起的禁忌。
据说是一座只有在夜里才会出现的销金窟,曾有去过的人回来描述,说那里犹如一座不夜城,猩红色的火烛纱灯蔓延成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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