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看着自己。
方临渊转头,就见赵璴目光平静,偏头看向他:“害怕?”
方临渊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认,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怯场退缩!
“我没事!”他义正词严,神色慷慨极了。“今日是我带你离宫的,皇上若是要罚,那也有我一力承担呢,你不用怕!”
他怕?
赵璴生来,从没见过这样……可爱的人。
对上方临渊分明担心得直闪烁,却强撑着一副正直模样的眼睛,他顿了顿,之后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而是轻轻地笑了,朝着方临渊点了点头。
“好。”
仿佛真的要方临渊来保护他一般。
——
于是,满殿华光之下,窦清漪低头,便看见了放在自己御案上的一只有些粗糙的雕花文砚。
“陛下,这是我与殿下在街上……专程为你买的。”
她抬头,就见阶下的那个安国公二公子,神色有些畏缩,却还是硬着头皮挡在赵璴身前两步的模样。
方临渊自然没说,其实这砚台是给他那位读书最厉害的兄长买的。
但反正兄长不在家,救急如救火,就先借花献佛了吧。
却不知这位陛下没大打量那方文砚,倒是好整以暇地借着他不敢抬头的空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一双眼睛倒是生得很大,眨起来时扑闪扑闪的,分明是武将世家出身,却温驯无害的像一只幼鹿。
他这模样,是怕自己责罚赵璴?一副引颈受戮等着承担她怒火的模样,倒是与他父兄一脉相承的忠义。
窦清漪淡淡笑了笑,懒洋洋地支着额角,便慢悠悠地准备开口。
却不料——
她刚一抬眼,余光便看见了自己那位被挡在身后的亲生儿子。
目光平淡,却直视着她。
素来淡漠得像檐上落雪一般的小孩儿,竟破天荒的像是在给谁撑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