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穆二虎设个不讲理的赌注,果然显得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换个方式再看,狄阿鸟先递出财物换人的意思,人家不过加了一个条件,也就是打赢我,我给你换。李多财后悔,抗议说:“这还分输赢吗?!”狄阿鸟斟酌片刻,缓缓地说:“这个亏我吃,可也不能我一个人吃吧?!我再加两匹,你赢了,我二话不说,马都给你,你要是输了,不光——这个人你杀不得,以后,你们谁抓了俘虏都不能再随意处置,都要交给官府。”
穆二虎道:“杀不杀俘虏干你俅事?!你管这管那,还甘愿出财物,不是吃饱了撑的?!”
狄阿鸟仰天大笑,笑得众人一阵脑涨。
穆二虎打出生那天起,也没感觉到在谁面前短上一截,可今日碰到狄阿鸟,无论自己是威胁也好,示好也罢,总不自觉地感到被人家牢牢压制,看不起,不由感到十二分不舒服,此刻听他刺耳的笑声,恨不得立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当即暴躁地说:“笑啥笑?!”
狄阿鸟停了笑,郑重地说:“杀不杀俘虏,真不干我的事儿。可为当今天子效劳,战强敌,止兵戈,息四方,那就干了我的事儿,不但干我的事儿,也干你们的事儿。”他问:“你们要是像我,像我今天这样儿,白捡了这几匹游牧人的马,养还是不养?!”
穆二虎说:“当然要养,不养白不养。”
狄阿鸟问:“你们就记不得了,游牧人是骑着这些马来的?!”
穆二虎大声说:“你这是什么道理?!马能和人吗?!”
狄阿鸟笑道:“马和人一样不一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生马也踢人,新主人要慢慢养熟,听话了,喂它吃的,不听话,给它鞭子,等把它养熟了,自己就可以乘骑,乘骑着它,反击来去如风的游牧人,在这点上,与人何异?!”
穆二虎气恼地说:“我说不过你。你要有本事,你把他当马养,骑去打仗的时候让我们看看——”
周围的人想象到狄阿鸟以人代马去打仗,不由一通大笑。
狄阿鸟也跟着笑,缓气说:“我能不能先不说,总之朝廷没给你们杀俘的政策吧?!那你们私杀战俘,岂不是有违国法。我知道,征战之地,你们深受游牧人的祸害,眼看着亲戚朋友丧生于敌手,一腔仇恨,可你们该好好地看看,他们一旦放下武器,站在你们面前,是不是个人?!而杀下去,战争何时可以结束。废话少说,我加三匹马,你就跟我说,你想不想要?!”
穆二虎动心了,质疑说:“你有吗?!”
狄阿鸟笑道:“你还能怕我没有?!”
穆二虎一时无辙,忍不住看向李多财:“他到底是干啥的,头发还剃过?!”
李多财没有敢吭声。
狄阿鸟又一阵笑,问:“穆二虎,你是不是也有打架前先摸别人老底的毛病?!老子头发剃过没剃过,和你有关系吗?!”
穆二虎心里有点乱,随口说:“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可别人,我管不了。”
狄阿鸟往上加筹码,大声喊道:“加你们十匹如何?!”
杨小玲猛地捞上狄阿鸟的衣后襟,紧张地提醒:“阿鸟。”
众人心都在抖,血都往头上飚。
穆二虎回头看看,人都是睁着震惊的双眼,连忙说:“你要为一个鞑子,倾家荡产么?”狄阿鸟说:“你要马,不也是为了打鞑子吗?为了抗击游牧人,我倾家荡产,又有何妨?!”
被厚利冲昏头脑的人猛然间醒悟过来,纷纷冲穆二虎鼓噪:“答应他,快答应他。”
穆二虎慢慢抱拳,严肃地说:“不管咱俩究竟谁赢谁输,都是为了打鞑子,要是马队能办起来,也有你的一半儿,你既然说,不杀俘虏,那就不杀俘虏,就是我不答应,弟兄们也肯答应。”
狄阿鸟问:“是真的?!输赢你都答应?!”
他等穆二虎点头,乐滋滋下马,向四方抱一圈拳头,猛地向穆二虎冲去。
穆二虎猝不提防,感觉他是冲来抱腰,慌忙扎下脚步,抓起铙钹大的拳头,看也不看地朝对面一擂,只听的“嘭”地一声,定眼一看,狄阿鸟站在对面,捞捞自己的鼻血,笑盈盈地说:“输赢你们都答应我是吧,我认输。”
穆二虎也分不清是自己人傻,还是自己遇到百世罕见的傻人,再听狄阿鸟吩咐完赵过,吩咐身边的李多财,什么时候给自己马,不像别人一样,跟着等着要,只站在原地,反复看自己的拳头,忍不住喃喃自语,一个劲儿地说:“高人呀。”
狄阿鸟在让开的道路赶车,渐渐走远。
穆二虎还是在原地站着,竟无端端感到自己的拳面很不舒服,一边揉,一边问凑来的兄弟:“给我看看,我这手怎么了,怎么有点抽抽?!我穆二虎什么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他这号的,真是他娘的高人呀,他怎么就站着不动,吃我一拳,认输了呢?!”
那兄弟说:“什么高人,我看他神神道道的,脑袋少根筋,害怕打不过咱大哥,舍财身。”
穆二虎随口说:“你也少根筋让我看看,回家把你媳妇藏在柜子里的蓝布包偷出来,咱置换点东西。”
那人大吃一惊:“哥哎,你咋知道,你咋知道我媳妇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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