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如此想着,拍了拍慧安的背再次安抚道:“姑娘放心,明儿我就让周总管往宗人府递请安牌子。”
慧安回过神来,闻言一愣。
当今太后文氏乃是大辉开国圣祖文皇帝的皇后,太祖皇帝的生母,当今贤康帝虽非文氏所生,但其母早逝,贤康帝一直养在文氏名下,犹如生母,文氏如今已是杖国之年。
这位太后极不一般,早年圣祖皇帝打江山时,她便跟着夫君南征北战,帮着安抚将士家眷,慰问伤兵等,尽最大努力地帮助夫君,令其没有后顾之忧,跟圣祖皇帝可谓患难与共。后来圣祖称帝,她毫无疑义地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爱民如子,颇有贤名。
圣祖驾崩时,当时太子因南边前朝余孽作乱正领兵在外,京中魏王趁机逼宫,是文氏及时查知并镇压了这次宫变。后太子回朝登基为帝,做了大辉第二代皇帝,也就是太祖皇帝。
文氏便也顺势做了太后,可她却并无据功干政,反倒隐居后宫,极少露面。但是文氏的贤名也因此更胜,也一直很受太祖皇帝的尊敬和臣民的爱戴。
太祖只在位四年便因病驾崩,当时太祖膝下并无皇嗣,朝堂汹涌,各方势力闻机而动,眼见大辉已是风雨飘摇,又是这位太后挺身而出,果断地处置了几个图谋不轨的大臣,又成功剿灭了当时最具权势的外姓王吴王一党,稳定了政局,辅助圣祖早逝敏妃所出的权王登基,即为当今的贤康帝。
贤康帝当政以后文氏便再未涉足前朝,她虽非贤康帝的生母,但却身得贤康帝的尊敬,这位太后在大辉三朝更替的舞台上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故而无论是在百姓心目中,抑或是在朝堂之上,更在今上心目中她都极有威望。可谓史上有名的贤后,杰出的女政治家。
所以,若是从这位太后那里请了懿旨,那可真如方嬷嬷所言,便是杜美珂的父亲户部尚书杜廖求到皇帝面前,那也是毫无转机的,杜美珂便只能做孙熙祥一辈子的外室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终是家事,太后岂会理会?
方嬷嬷似是看出了慧安的心思,却是一笑:“姑娘且放心,别的事告到太后那里许是不行,这事却一准能成。姑娘许是不知,太后虽对人慈善,却是最重礼法的,最厌女子行为轻浮。当年杜美珂身为户部尚书嫡女却自甘下贱,与老爷……私相授受,无媒无聘地跟了老爷,后还妄图成为老爷的平妻。虽说如今天朝对女子甚为宽容,但这律法有言,奔者为妾,她做下那等不知廉耻的事已是自断前程。当年杜廖求到了太祖皇帝面前,太祖已然答应下旨赐杜美珂为老爷平妻,便是太后一道懿旨先一步斥责了杜氏,让她成了老爷的外室。杜氏已然令太后厌恶,如今又动了进府的心思,也算是忤逆太后懿旨了。这事不告到太后那里也就罢了,但只要姑娘告到宫里,太后便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何况太后又一向疼爱姑娘。”
不让杜美珂进府吗?是啊,前世是她自己被杜美珂母女蒙骗了,那么容易就答应了父亲接她们进府,若是她想想法子未必不能一下子杜绝了所有后患,令杜美珂母女连这府邸都进不了!
可是这样便够了吗?不!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不能让她们就这么呆在府外,自立了门户,过着当家太太和大小姐的逍遥日子!
哼,她们不是想要进府,想要名分嘛?那好啊,就让她们进府,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世没有了她沈慧安的帮助和支持她们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来!
她要将上一世受的苦,欠的债一一讨回!
“姑娘?”方嬷嬷本抱着慧安,不听慧安应声松开她一看便见慧安面色不停变幻,阴晴不定,直吓了方嬷嬷一跳。
慧安回过神,忙是安抚一笑,道:“乳娘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杜美珂母女要进府咱便不拦着,有乳娘在我什么都不怕,若是她们真是不安生的,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早日有个防范,那倒比放任她们在府外要强点,乳娘说呢?再者说了,纵使太后疼我,我也不好因着这点小事就去叨扰她老人家清净不是。”
这俗语说的好,好刀用在刀刃上,若是平日一有事就找到太后面儿上,什么样的关系怕是都要用尽了,等真有了大事的时候却是再使不上力了。
既然重生了,这次她要好好筹谋自己的人生,再不能如前世一般糊里糊涂任由别人摆布了。
方嬷嬷万没想到平时任性天真的慧安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怔怔地看着慧安,半响眼圈一红紧了紧慧安的手,一阵心疼。
“姑娘大了,夫人要是看着了不定多高兴呢。”
望着方嬷嬷欣慰的目光,慧安扬唇一笑,得意地道:“乳娘看着,有一日我会让母亲为我骄傲的!我也要让乳娘再不用为我担心,我要让您能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还要守护所有关心我和我关心的人,再不让别人欺负欺骗。”
姑娘真是长大了……方嬷嬷心情激荡握紧了慧安的手,正欲张口便听外面夏儿恭敬的请安声。
“老爷安,姑娘,老爷看您来了!”
说话间门帘被打起,进来一瘦高男人,正是慧安的生父孙熙祥。
孙熙祥本是贫寒出身,因其在武德三年中了两榜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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