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度云便接到了王莽的请帖。
唇边一抹极淡的笑意,似嘲,似嗔。度云拿着请帖看了又看,最后慎重而小心的收入怀中。
下职之后,遣了小厮回董府,度云独自去了大司马府。
大司马府位于北阙大街,离皇宫不过区区百米,若论奢华,大司马府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口铜马金鞍,院落逶迤交错,华屋重轩镂槛。不愧是出了三位大司马,十七位侯爷的王家。
度云来的尚早,请帖刚交于门人,王莽已经亲自迎了出来。倒不负他礼贤下士,豪爽好客之名。
“董侍郎,董贤弟,快请进,快请进,今日光临,我王家真是蓬荜生辉。”王莽拉着度云进府的样子,就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
“京都盛传董贤弟的风姿,昨日一见,果不其然,当真钟灵毓秀,气度不凡。”王莽说着夸人的话也比别人更显真诚。
度云淡淡道:“过奖。”
“上茶。”带度云在偏厅分主客落座后,王莽唤了位女子来,表演茶道。
“王大人好风雅。”度云说道,既没有褒,也没有贬的意思,只是这么觉得,便这么说了出来。
“风雅谈不上,只是喜好而已,贤弟莫要见笑。”说着哈哈一笑,眼尾扫过那表演茶艺的女子。
女子长的本是极美,可惜有度云在一旁,便只能算是清秀。
端一杯新烹的茶汤,迤逦而来:“请大人品尝。”
女子端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本不应该啊,她是做惯这件事的人。透过茶汤氤氲的雾气,度云在女子眼中分明读出了一丝不忍。
度云笑了,恍若久雨的天,突然放晴。那女子乱了心,看度云的眼神更加局促,是不安的意思。
无妨!
度云端起杯盏小深嗅浅尝,赞了声好茶,然后一饮而尽。
搁下茶盏,度云见到王莽的肩膀稍微松了松,笑起来的样子更加坦诚。
喝完一杯茶,作陪的客人也都到了,除了副将佐鸣,三位小队长,还有多日不见的梁其,曾经因为言语龌蹉,被度云揍过的陈公子和曲公子。
王莽很会选客人,都是熟人,就不会担心客人不自在。不一会,桌案摆上了珍馐,满目琳琅。
梁其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满脸放光,举杯道:“今日为董郎贺,梁某自饮三杯。”
曲公子冷冷一哼,问道:“董公子做官与你何干,你为何自饮三杯。”
梁其也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可以在度云面前装孙子,却不会在曲襄面前认输:“我梁家和董家世交多年,人所共知,为董郎贺,还要你管?”
陈公子抢在曲襄之前怼道:“羞死人了,别说什么世交来做借口。瞧你一口一个董郎喊的,再看看你那满屋子的画像,好像谁不知道你那点龌蹉心思似的。”
曲襄接口道:“这算什么,听闻梁公子府上新进了许多小倌,眉眼都有几分与董公子相似,几个大男人日夜厮混在一起……哦,对了,听得人说,耳摩丝鬓之际,梁公子口中喊的就是‘董郎’二字。”
梁其被人当着度云的面说起这些私下里的事,满脸涨红,怒指:“胡说,你们两个混蛋污蔑!”
曲襄和陈承相视大笑,不搭理梁其,互敬一杯,饮了。
佐鸣和三位小队长程不语,低头吃菜。哎呀,这宴会气氛不对,少说多吃,埋头苦干。
“我们再怎么混蛋,也比不上你梁公子。”说着曲襄夸张的靠近陈承,做耳语状,可声音却是不小:“也不知他哪里得了董贤衣裤,整日里搂在被窝里绞缠,弄得一屋子秽气熏天……”
“乒乓”梁其恼羞成怒砸了桌案上的杯碟,怒不可遏:“曲襄,陈承,我跟你们没玩。”
这里是大司马府王家,梁其不敢得罪,一跺脚转身离去,临走心虚而羞愤的看了度云一眼。
那人,一如往常,云淡风轻,自饮自酌,一派娴雅。
梁其走后,王莽这才打着哈哈做和事佬:“哎呀,二位道听途说不足道,此事休得再提,喝酒,喝酒。”说完举杯,邀众人同饮。
度云端起酒杯,握在手里,只是不饮。
王莽问道:“董贤弟怎么不喝?”
“不与拙舌妇人同饮。”
谁是拙舌妇人,不言而喻。
“你……”
此时,王府下人来报:“三少爷,郡主来了。”
王莽没想到朝阳会来凑热闹,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快请。”
朝阳郡主被人拥簇着进来,满屋子的人都起身相迎,可她眼里却只有一人,素衣锦袍长身玉立。
“董郎……”朝阳郡主脱口而出。
“噗”这个称呼让马成想到了离开的梁其,不小心笑出声,被旁边的佐鸣狠狠瞪了一眼。
朝阳郡主羞怯的看着度云,对王莽道:“本郡主听说王校尉今日设宴贺董公子新任黄门侍郎,所以这才不请自来,还望王校尉莫怪。”
朝阳郡主身份贵重,颇受皇帝宠爱,王莽曾一心求娶。朝阳郡主虽不曾答应,可也没有言词拒绝。
可自董贤出现以后,朝阳郡主就变了个模样,对王莽冷淡的如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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