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晓芙的外婆独居,那年夏天,她下楼时不小心摔伤了腿,行动不便,晓芙心疼外婆,决定搬过去照顾她。这其实也不是晓芙第一次住外婆家,小学四年级以前,她都跟外婆一起住,直到父亲在城里买了房子,她才离开外婆家。
&ep;&ep;外婆家因为位处小村镇,所以住宅都是矮楼、宽敞的老式独门独院,家家户户都爱在院前种植不同花花草草与果树。像晓芙外婆家院子,就种了一棵大番石榴树,一到夏末便丰密茂盛、结实累累,有时熟成的果子会自动从树上掉下来,一路滚到大门边,捡了就能吃。
&ep;&ep;小村里,邻居们皆来往热络,经常就彼此相互分送家里的独家农物。晓芙常常送完自家的番石榴后,外婆家中就会陆续出现东家的荔枝、西家的莲雾或南家的火龙果…有一次,晓芙还收到西瓜,那水甜得,感觉整个夏天都凉快起来。
&ep;&ep;这日,晓芙蹲坐在门坎边上,开心啃着一大片西瓜。这西瓜比人的两颗头还大,即使切片也是如臂膀长,尤其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品尝时,那豪爽滋味是城里没有办法享受的奢侈。就在晓芙蹲在门边,畅快朵颐之际,抬眼就见到一只长棍从墙边伸进院子,棍顶还绑着一个钩。
&ep;&ep;这有眼珠的都知道,这分明是要偷树上的番石榴。
&ep;&ep;晓芙大口咬着西瓜,眼珠溜溜上望,边看、边吃、边想。
&ep;&ep;实在不懂。
&ep;&ep;要吃进来要就好,干嘛偷?这是那家的人,那么不知规矩?晓芙吞下口里滋润,擦擦嘴,放下手中香甜西瓜,走向门边,一探究竟。
&ep;&ep;她停在墙边,见到几个人影。
&ep;&ep;“你们在干嘛?!”
&ep;&ep;三、四个男孩子,本来顾着树上果子,听见晓芙叫喊,一个个做贼心虚、手忙脚乱,紧张抽回长棍,拔腿就跑!
&ep;&ep;“喂,我不是…”
&ep;&ep;晓芙并非要指责他们,但没想到一群男孩惊慌失措一哄而散并在小巷上狂奔起来,慌乱奔窜之余还鲁莽撞上了路上的一个小男生,犯案工具—带钩长棍,也因此掉在地上。即使如此,他们没一个停下,继续逃,最后只剩那个被撞倒在地男孩。
&ep;&ep;晓芙上前关心。
&ep;&ep;“你没事吧?”
&ep;&ep;晓芙问,蹲下扶起男孩。
&ep;&ep;那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挺面生。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Polo衫,深蓝色短裤下的膝盖擦破了皮。晓芙用手拍拍男孩裤子上的尘土:“痛不痛?都流血了!”
&ep;&ep;男孩不知是不是吓懵了,没回答。
&ep;&ep;“你住哪?没见过你。”
&ep;&ep;还是没有回应。
&ep;&ep;晓芙看男孩的伤口有些深。
&ep;&ep;“我先帮你擦药,进来吧!”
&ep;&ep;晓芙说着走向家门,回头发现男孩没跟来。他似乎有些疑虑,停伫在原地。晓芙见状又开口:
&ep;&ep;“我就住在这里,很快的。”
&ep;&ep;男孩看看晓芙,才缓缓移动步伐。
&ep;&ep;屋前门口阶梯上,男孩坐着,晓芙用消毒水清洗男孩膝盖上的伤口。有受伤过的都知道,这消毒药水一倒下瞬间,会痛到咬牙切齿、咒骂祖宗三代。晓芙抬头看眼男孩,只见他强忍住痛,没吭一声,仅稍微揪了一下眉。
&ep;&ep;“痛就叫出来。”
&ep;&ep;晓芙说,想小男孩可以不用忍,男人一辈子不怕没机会装勇敢。
&ep;&ep;给伤口敷上药膏,她剪了一块纱布仔细贴上。
&ep;&ep;“好了。”
&ep;&ep;晓芙收拾好医药箱站起来,男孩安静低着头。俯望而下,男孩晶亮双眼挂着长长睫毛,高挺鼻梁鹅蛋脸,长相不是一般俊秀。而且气质稳重又静逸,跟刚刚那些毛躁的贼孩子完全不一样。
&ep;&ep;“你住哪?”
&ep;&ep;晓芙问。
&ep;&ep;安静。
&ep;&ep;小男孩还是没答应。但晓芙直盯着他,他才缓缓抬起头,然后抬手往外一指。
&ep;&ep;“三层楼那间?”
&ep;&ep;晓芙望着屋外说。
&ep;&ep;男孩摇头。
&ep;&ep;“红屋瓦那间?”
&ep;&ep;男孩点头。
&ep;&ep;“隔壁巷子…宋阿姨家?可宋阿姨不是单身?有这么大的孩子?”
&ep;&ep;“她是我姑姑。”
&ep;&ep;“喔,所以是来姑姑家玩?”
&ep;&ep;男孩又低下头,没回答。
&ep;&ep;晓芙看着眼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怎么好像有许多愁啊?沉静地不像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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