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汉史》是庆国编纂的文献,所以并不忌讳对齐国真实历史的形容和夸大,齐国当初的暴政,在《汉史》里面描叙的清晰异常,韩漠曾经因为看到里面百姓生活的疾苦,那种水深火热身不如死的概况,是流下过眼泪的。
&ep;&ep;“天涯公身在东海之畔,属于齐国百姓,自然也不能幸免那样的暴政。”韩玄昌脸上微微带着怒色:“天涯公的父亲被齐国衙差活活打死后,天涯公带着他的三个兄弟夜入衙门,挥刀砍下昏官的头颅,更杀暴吏十三人,然后四人一艘船,下了东海!”
&ep;&ep;说到这里,不但韩玄昌脸色红润,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即使是韩漠,也不禁肃然神往,遥想当年韩天涯之英姿豪迈,何其英雄!
&ep;&ep;“齐国暴政不减,越来越多的东海居民下海跟着天涯公,两年之后,天涯公麾下有战船五十余艘,部下六万余人,东海海盗望风归降,皆称天涯公为东海王,雄霸东海。”韩玄昌挥笔指点,似乎回到韩家当初威风八面的时代:“那个时候,东海王顺应民心,拿下东海郡,俨然是一方诸侯,更有豪气与天下英雄一争鹿鼎!”
&ep;&ep;“西边有晋国王族后裔,北边是庆国外戚之势,南边穷山恶水,东边地广人多,物产丰富,一代枭雄燕武王欲图东部,联合几大世家,占据东部数郡,亦与天涯公数番交手,各有胜负。那燕武王说来,也算是一代雄才伟略的人物,自知天涯公后有大东海,更有强大的水师,即使败于陆地,却也能撤至东海,随时反攻陆地。”
&ep;&ep;韩漠哈哈笑道:“那燕武王既然聪明,就该知道,我们韩家不怕他打,所以他才会想到与天涯公和谈。”
&ep;&ep;韩玄昌得意地点点头,道:“不错。燕武王派使臣前来东海,商讨和谈之事。天涯公怜惜百姓深受多年战火,民不聊生,也愿意暂息刀兵,让百姓们过上太平日子。那一年就在这东海之滨,燕武王亲自与天涯公把酒欢谈,半日之间,便视若知己,自此,天涯公也就跟随燕武王征讨东部,不过三年,东部六郡尽归燕武王,而我祖天涯公位列开国九大功臣之一,韩家成为九大世家之一,内阁占一席,掌东海郡,效忠朝廷!”
&ep;&ep;那是韩家最辉煌的时刻,也是韩氏族人为之振奋的时代。
&ep;&ep;“东海之盟”,让韩家正式走上了帝国的舞台,也成为了贵族大姓!
&ep;&ep;韩氏族人心中,东海郡的百姓心中,谁又能忘得了百年前韩天涯纵横东海,挥戈天下的气概,内心深处,又有多少人想回到韩家那个威风八面的时代。
&ep;&ep;“可是,既然我韩家掌握东海郡,为何下海采珠,还要朝廷的允许呢?”韩漠有些不解地问道,但是他内心深处,又隐隐猜到某些原因,微微探过身子,凑近过去低声道:“爹,该不会是朝廷怕我韩家壮大,取而代之吧?”
&ep;&ep;韩玄昌轻轻摆了摆手,轻声道:“日后莫说犯忌讳的话。”
&ep;&ep;“是!”
&ep;&ep;“其实你说的也倒不差。”韩玄昌叹道:“若论资源之丰富,整个燕国,恐怕我东海算是一等一的了。一个家族的强盛与衰弱,除了家族内部的团结与顽强,最为紧要的是,需要银子,大量的银子。”
&ep;&ep;韩漠点头道:“我知道,吃喝拉撒都离不开银子,更不要说一个家族的强盛了。”
&ep;&ep;“如果任由我韩家下海采珠,取珊瑚海宝这些最为昂贵的物品,一旦我们转手卖出,那么银子是不用愁的,会大量涌入我们的家族。我们本就是九大士族之一,在东海郡根深蒂固,有了银子,坐观势大,朝廷岂能不惧?”韩玄昌正色道:“所以在天涯公还在世的时候,燕武王就想到了此点,亦与不愿挑起纷争的天涯公达成了协议,我韩家不得擅自下海采集珍珠珊瑚海宝,每年只能下海几次,采取一批作为贡品呈交给朝廷而已。天涯公答应了这一要求,却也提出,除了每年上缴贡品的少许海宝,朝廷亦不可随意下旨勒令东海郡大批采集海宝上呈朝廷,以免劳民伤财,让东海郡百姓不得安生!”
&ep;&ep;“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韩家就不下海了?”韩漠眨了眨眼睛问道。
&ep;&ep;韩玄昌点头道:“正是如此,一来我们韩家子弟不能违背了先祖与朝廷的约定,二来朝廷暗中也一直派人观察我韩家动静,私自采珠,若是被朝廷或者居心叵测的势力知道,对我韩家并无什么好处,更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ep;&ep;“原来如此!”韩漠若有所思。
&ep;&ep;原来韩家不私下采珠,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祖训是一个,顾及成为朝廷或者其他势力打击的把柄是一个。
&ep;&ep;父子俩都是一阵沉吟,都是托着下巴,似乎都在为韩家处于这样束手束脚的处境而感到烦闷。
&ep;&ep;“那么这一次爹爹以为朝廷会让我们下海吗?”
&ep;&ep;韩玄昌自己拿起酒壶,斟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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