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老夫人醒来,急切地对守在一旁的常泰道:“儿啊,额娘刚做了个梦。额娘梦见你妹妹,牵着承祜过来了,你妹妹说她要先走了,叫额娘照顾好承祜。”
眼泪顺着皱纹蜿蜒而下,赫舍里老夫人哽咽得说不下去,常泰蹲在榻边,将刚才洗好换了身衣服的小孩儿推过来。
“额娘,您看看这是谁?”
赫舍里老夫人模糊地看到一个五六岁小娃儿的轮廓,就跟刚才做梦看见的一样,忙不迭捏着袖子擦掉眼里的泪花。
当看清小娃儿的面容时,赫舍里老夫人差点又晕过去,噶布喇赶紧上前在老妻人中按了按。
赫舍里老夫人没有晕过去,然后力气十足地一把就甩开噶布喇,将要抓住承祜的手时,还急着放轻了力道。
“孩子,承祜?”老夫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苏辰,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辰怕刺激到老太太,年纪这么大再晕两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便小小的应了声。
你们说承祜我便是承祜吧,反正看你们家这么有钱,总不能反过来骗我一个小叫化。
念头还没刚落下,有人喊着“大哥”进来了。
索额图迈着阔步走进屋子,进来便问道:“大哥,真是承祜?别是什么有心人骗的吧?咱们要不要先查清楚再说、”
苏辰转过头,索额图沉着冷静的那些话都卡在喉咙里。
承祜!还真是承祜呀。
尽管路上想了很多,也有两套应对方案,但是对上这双圆润清澈的孩童眸光,索额图那些安排都再脑海里消散了。
“二姥爷,我姥爷怎么没有来看我呀。”
“二姥爷,承祜想吃糖葫芦了。”
“二姥爷---”
三年前,每次进宫里,这个小家伙都像是个活泼的小鹿崽子似的围着他蹦来蹦去。虽然自己这个二姥爷,明显排位比他的亲姥爷靠后,但孩子有了什么好东西也是会给他留着的。
不自觉间,索额图的眼眶也有些湿了。
“孩子,我是你二姥爷呀,还记得吗?”索额图上前,连给大哥大嫂行礼都忘了,蹲下来和苏辰打招呼。
苏辰摇摇头,然后找察岱。
察岱赶紧过来挡住小表弟,对索额图说道:“二叔爷,承祜什么都不记得了,您别吓着他。”
索额图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一瞬间自然流露的亲情被他收了起来,吩咐察岱:“你带承祜出去吃点东西。”
“走吧承祜”,察岱牵着承祜的手,再次安慰,“你别怕,以后这儿就是你家。”
苏辰还真不怕,他觉得后来进来的这个人很有城府的样子,支开他们应该是要和之前看到特别激动的姥姥姥爷商量如何安排他的事。
毕竟听他们的意思,自己是个阿哥。
阿哥是皇帝的儿子,这从外面回来的,想再进去,也得有个章程吧。
苏辰猜的不错,他们离开之后,索额图就在边上的一个太师椅上坐了,说道:“大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噶布喇说道:“我想着,孩子在外面三年,对咱们,对宫里,都是生疏的,不如让他先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一则是学一学礼数,二则是咱们也能查查孩子之前都是在哪儿的,弄清楚了,再告诉皇上。”
索额图摸着下颔的胡子,摇头道:“大哥,你这样安排,倒是稳妥了,却很容易让皇上对咱们家乃至对孩子都产生芥蒂。”
噶布喇摸不准,问道:“那照二弟的意思是?”
“我这就送孩子进宫”,索额图说道,“就算要查承祜以前是跟着谁在一起生活,又是怎么进京,怎么那般巧合地跟察岱遇到,这一系列问题,都让皇上自己查。”
他自己查的,才放心,才不会觉得咱们家在中间做了什么。
噶布喇站起,“二弟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就进宫。”
“大哥稍等”,索额图抬手止住着急的大哥,问候在一旁的常泰,“孩子回来的时候,穿着如何?”
说起这个,常泰的眼睛再次红了红,回禀道:“二叔,孩子在外面,怕是受了大罪了。”
然后亲自出去,将承祜换下来的那身衣服,连带着被下人小心搁在旁边的两颗脑袋大红薯都捧了进来。
索额图一瞧,半晌没说话。
“二叔,难不成这东西还给承祜带进宫里去?”常海看出了二叔的打算,问道。
索额图慢慢地点下头,跟大哥一家分析,“承祜到底是在外面三年,万岁爷想是还记挂着这孩子,但咱们谁都不知道这记挂还有几分。”
所以就不如让孩子可怜点。
万岁爷一心疼,以后能补偿的也多。
这补偿,可不仅会落在承祜身上,还会落在小太子、赫舍里家族的身上。
于是半个时辰后,洗刷干净的承祜又换上了他原来的小衣服,里面的补丁摞补丁,外面的是黄家给的比较整洁的半旧粗棉衣。
索额图十分和善地蹲在一旁,看小孩儿换好了破衣服,又拿起那两颗大红薯,“承祜啊,这个也带着。你皇阿玛若是问你在外面吃什么,便把这个给他看。”
至于这是什么东西,索额图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贫苦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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