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辰已然不早,凌诚说完了沈家大房的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ep;&ep;沈采萱设法支开沈世华,与沈采薇一起,将凌诚送到了大门口。
&ep;&ep;沈采萱送人是假,问事是真。
&ep;&ep;眼见四下里静悄悄的,左近没有不相干的人在,沈采萱便问道:“凌公子,等我大姑他们摘出去之后,沈月婵等人大概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ep;&ep;凌诚沉吟道:“这个嘛,不大好说。”
&ep;&ep;沈采薇奇道:“咦,人犯犯下什么样的罪行,官府就判处什么样的罪名,就给出什么样的刑罚——这些大燕律上面没有写么?”
&ep;&ep;沈采薇读书少,律法什么的,她一窍不通。
&ep;&ep;一直以来,她都想当然的认为,如何惩处罪犯的罪行,大燕律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那些当官的只需照本宣科的判罚即可。
&ep;&ep;“大燕律上面有写,但是非常笼统。”凌诚意味深长的笑笑,“具体如何判罚,主要取决于为官者,而不在于大燕律。”
&ep;&ep;他说着,微翘的嘴角带着几分的嘲讽:“尤其是近些年来,更是如此。同一位为官者,很类似的案子,却会出现天差地别的判决结果。”
&ep;&ep;沈采薇毕竟是混过社会的了,尽管凌诚并没有把话完全说白,她还是隐隐约约有些懂了,问道:“判决结果如何,取决于如何打点当官的,对么?”
&ep;&ep;凌诚点了点头:“就说眼前这桩案子吧,没打点和打点过,结果肯定不一样。
&ep;&ep;“沈月婵等人谋害赵柳氏,由于他们使用的不是寻常手法,而是天花这种恶疫,性质十分恶劣。
&ep;&ep;“一般而言,无论赵柳氏最终能否活下来,他们之中,主谋必死无疑,从犯有可能全家抄斩,有可能贬为贱籍,沦为官奴或是没入教坊。
&ep;&ep;“倘若好好打点,主谋被判流放,从犯被判遣返回乡,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ep;&ep;听到这儿,沈采薇不由瞪圆了眼睛:“遣返回乡?老沈家的家乡不就是望山村么?望山村离平湖县也就一百多里地而已,将他们遣返回乡,这跟送他们回家有什么区别?
&ep;&ep;“这一路上,就算不允许他们乘车,要让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回去,也不可能让他们伤筋动骨的。不、不是,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这,这算哪门子的惩处?”
&ep;&ep;“可不是么?想想也觉得荒唐。”凌诚幽幽道,“可这些荒唐事,如今却在燕国各地时有发生。”
&ep;&ep;沈采薇柳眉倒竖,脱口而出:“这世道……”
&ep;&ep;“二姐!”沈采萱直接打断了沈采薇的话,“你呀,就不要担心了,遣返回乡什么的,那是好好打点的结果。现如今,除了心思歹毒的大房之外,老沈家的人都进去了,谁还为为他们打点呢?放心吧,他们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ep;&ep;沈采薇闻言,放心了,随即愤愤道:“老沈家那帮人就是祸害,与其留他们在世间祸害别人,还不如送他们下地府呢。所以说,也别将他们贬为贱籍了,直接把他们全家抄斩吧。”
&ep;&ep;听了这话,沈采萱隐隐有些不安,忙问凌诚:“倘若老沈家全家抄斩,不会连累到咱们家吧?”
&ep;&ep;凌诚笑了:“放心吧,你们家已经从老沈家分了出来,和他们不是一家人了。全家抄斩的话,是抄不到你们家的。
&ep;&ep;“现如今,你们家与老沈家是两家人,除非株连九族,否则的话,老沈家是连累不到你们家的。而株连九族,唯有在犯下谋逆大罪的情形下,方才会被判处。”
&ep;&ep;听了这话,沈采萱放心了。
&ep;&ep;就老沈家那点道行,想谋逆也没那本事,绝不可能犯下谋逆大罪的。
&ep;&ep;凌诚想了想,提醒道:“不过,你们家毕竟出自于老沈家,老沈家犯了事,你们家虽然不太可能会被一并处罚,但或多或少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ep;&ep;“比如说科举,相比起前朝,本朝的科举放宽了科举的范围,士农工商都可以参加科举,但这得有个前提——往上三代都是清白人家。
&ep;&ep;“一旦老沈家获罪,不但你们的兄弟无法参加科举,就连你们的娘家侄儿,往后也无法参加科举。”
&ep;&ep;此言一出,沈采薇和沈采萱同时大感不妙。
&ep;&ep;弟弟沈正榕在读书方面毫无天赋,姐妹俩从不指望他能够走科举路。
&ep;&ep;故而,沈正榕失去参加科举的资格——这一点,姐妹俩可以接受。
&ep;&ep;然而,沈正榕的孩子也将无缘科举——这一点,姐妹俩无法接受!
&ep;&ep;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谁不希望通过读书改换门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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