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作为宿敌,邵显虽查不到傅柏洲小时候那么久远的事情,但是知道傅柏洲病情,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ep;&ep;他心理存在障碍,喜欢自我否定。
&ep;&ep;虽然后来被傅家接回去教导了几年,但小时候的烙印一直没有磨灭。
&ep;&ep;所幸这种否定被他竭力压制,否则他也撑不起傅家的家业。
&ep;&ep;陈柏洲惊呆了,怎么可能呢?
&ep;&ep;小时候他妈一直告诉他,他是没爹的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后来到陈家,这种生来原罪的言语更是充斥他耳边。
&ep;&ep;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有罪的。
&ep;&ep;像他这种人,没资格得到别人善待。
&ep;&ep;可是现在,面前这个全世界最好看的人,居然说自己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ep;&ep;这怎么可能呢?
&ep;&ep;“你即便有错,也只是错在无法抗争而已。”邵显严肃道,“我查过你成绩,经常考倒数,虽然这样说比较势利,但是成绩好的人,总会比别人多几分成功的机会。”
&ep;&ep;傅柏洲当时可是从国际顶尖大学毕业的,不存在买文凭的可能,所以邵显不相信他小时候成绩会这么差。
&ep;&ep;他不是没想过因为家庭原因,但是如果在这件事上都立不起来,以后也没法成事。
&ep;&ep;邵显也不相信,经受十年折辱,小孩真的像表面这样单纯乖巧。
&ep;&ep;他缺乏的只是自我而已。
&ep;&ep;陈柏洲低垂着脑袋,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冲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几分钟,才抬头笑着说:“嗯,我一定好好学习。”
&ep;&ep;邵显摸了下他的脑袋,“天天向上。”
&ep;&ep;六月的阳光有些烫,又有些刺眼。
&ep;&ep;陈柏洲贪婪地看着眼前漂亮得好似精灵般的人,只觉得心脏砰砰砰乱跳不停,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ep;&ep;一只手忽然轻轻盖住他的眼睛,他看不见邵显,阳光的灼烧痛感也渐渐消失。
&ep;&ep;“傻啊,眼睛不想要了?”
&ep;&ep;邵显轻声斥责的声音,流入陈柏洲心里,比阳光还要炽热。
&ep;&ep;“走吧,我带你去你家拿书包,明天上学还要用。”
&ep;&ep;邵显不等他回答就走,陈柏洲弯唇一笑,扯动眼部肌肉也不觉得疼。
&ep;&ep;两人去了陈家,柏美娟和陈煜都不在家,家佣开的门,陈柏洲一路顺畅,背起书包,还打算拿些衣服。
&ep;&ep;衣服都很旧了,有的还不合身,但邵显没拦着他。
&ep;&ep;重回邵家后,邵显带他到房间,正要跟他一起温习,陈柏洲却往浴室走去。
&ep;&ep;他本以为陈柏洲是去上厕所,但是浴室门没关,水声也不对,好奇之下便走进浴室,竟看到陈柏洲在洗衣服。
&ep;&ep;“你手不要了?”他几步走过去,将衣服夺下。
&ep;&ep;衣服湿淋淋的,水滴在地上,一声又一声,碎溅成珠。
&ep;&ep;“陈柏洲,你指甲伤了你不知道吗?”邵显脸色暗沉,实在有些生气。
&ep;&ep;他身为邵家二少,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惯了,从没人敢让他不高兴,唯独让他花费心思的外人就只有傅柏洲。
&ep;&ep;虽是宿敌,但不得不说,他欣赏傅柏洲。
&ep;&ep;欣赏之上是什么,谁也说不清。但邵显听不得别人诋毁傅柏洲,傅柏洲只有他自己能骂。
&ep;&ep;钱文杰还常常讥笑他,搞得跟小男生谈恋爱似的。
&ep;&ep;邵显没觉得是谈恋爱,他只是觉得跟傅柏洲交锋很酣畅淋漓罢了。
&ep;&ep;至于那些没资格跟傅柏洲交手的,又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呢?
&ep;&ep;现在,缩小版的傅柏洲站在他面前,虽然他现在姓陈,现在还极其弱小,但他已在邵显护短范围内,容不得他人糟践,也容不得陈柏洲自己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