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叛乱
燕玄机把玉京甩在身后,一口气飞越万里,越过凤山,终于力不能支,降落在流星河边,变回一人一鸟,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但从成为天道者,他从未伤得如此惨痛,喘息片刻,回头看去,黄鵷木呆呆蜷在一旁,低眉垂目,了无生气。
“黄鵷……”燕玄机拖累大鸟,暗怀歉疚,正想宽慰两句,乾坤袋里忽然传来振动,他取出通灵镜点开,镜面上涌现出阳太簇的面容,属下满脸沮丧,欲言又止。
“什么事?”燕玄机直觉不妙,“燕眉呢?”阳太簇咽下唾沫,小声说:“小姐催眠了我们,带着冲霄车逃走了。”燕玄机心头一沉,怒眼圆睁,厉声说道:“她怎么办到的?”
“不知道,”阳太簇一脸迷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躺在一家旅馆。”
“你们有两个人,”天道者大动肝火,“她居然有机会写出催眠符?”
“这……”阳太簇瞅了瞅李应钟,两个倒霉蛋无奈地垂下目光。
“这不怪他们,”黄鵷冷不丁开口,“燕眉有一些‘瞌睡虫’。”
“瞌睡虫?”燕玄机扬起眉毛,“那东西不是灭绝了吗?”
“传说而已,”黄鵷微微叹气,“传说总是靠不住。”
燕玄机陷入沉默,苦恼爬上眼角。阳太簇咳嗽一声,忽又压低嗓音:“天道者,还有一件事……”
“什么?”燕玄机心烦意乱。
“鲛人攻克了外岛,守军伤亡惨重,已经退守本岛,他们……”
“什么时候的事?”燕玄机打断属下。
“不到两个时辰……”
“为什么不报告?”
“他们跟你通灵,一直没有回音,我们昏迷不醒,刚刚才接到消息。”
燕玄机明白过来,他连场恶斗,根本无暇他顾,没有接收到南溟岛的求援。沉思一下,他徐徐起身,抬眼望着星空:“告诉他们,我马上回去。”
“可是燕眉小姐……”
“她长大了,”燕玄机的胸中一阵酸痛,“她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猜她会去天狱,”黄鵷插话,“那个闯祸精她……”
“别说了,黄鵷,”燕玄机摇了摇头,“我是天道者,守卫南溟岛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以为你会优先考虑女儿。”黄鵷悻悻说道。
“那是今晚之前,”燕玄机回望玉京,长长叹了口气,“从今往后,南溟岛将背腹受敌。”
“皇师利会进攻南溟岛吗?”鸟妖王问道。
“让他来吧!”天道者甩开大步,“我等着他!”
吕品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倒悬在空中,血液都流向脑袋,昏昏沉沉,两眼胀痛,浑身束缚重重,缠绕金晃晃的符绳。
他扭头向左,简真的胖脸跃入眼中,大个儿就像待宰的肥猪,目光呆滞,口角流涎。
“死肥猪!”懒鬼想要叫喊,发现嘴唇黏在一起,嗓子眼逆气堵塞,就连哼哼声也发不出来。
吕品立刻醒悟,他被施了“噤声符”,心里骂骂咧咧,极力掉头向右,目光所及,天素小脸紧绷,嘴唇抿起,面孔依旧苍白,倒流的血液也没有增添一丝血色。
懒鬼拼命扭动,想要引起女孩主意,天素瞟他一眼,忽又冷冷地别过头去。
吕品满心气闷,左右张望,除了三人,处境相同的难友还有五人之多,都是囚犯装束,直挺挺地吊在半空。
懒鬼拧转脖子,还想看见更多人物,可是除了地面一无所获,只知道所在的地方空旷了得,四周的息壤发出微弱的亮光。
他闭上眼睛,想要变身脱困,可是元气左冲右突,无法冲出灵窍。他暗暗纳闷,观察其他囚犯,发现犯人的前胸、后背各有两道咒印,都是强力禁咒,若隐若现,惨绿发光。
“我究竟在哪儿?”吕品暗自琢磨,“谁给我们写的咒印?”
忽听沙沙声响,一双土蝼皮靴进入视线,靴子做工考究,背面蚀刻天狱的徽章。吕品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皮靴,而是天狱看守的专用物品。
他扭动脑袋,试图看清来人,对面沉寂片刻,靴子的主人发出一声轻笑,听声音是个男子,吕品应声旋转,变成头上脚下,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靴子主人披着黑色斗篷,戴着金色面具,面具上雕刻狰狞恶鬼,透过面具上的孔洞,可以看见他的眼睛,眸子锐利有神,仿佛能够洞悉吕品的内心。
再看四周,懒鬼越发心惊,此时此刻,他正在“盘古神殿”,门外夜色深沉,殿内十分冷清,离他数十米的地方,一字排开,匍匐六个男女,都披着黑色斗篷,恭顺地趴在那儿,仿佛正在叩拜神灵。
“你一定在想我是谁?”靴子主人仿佛在笑,吕品拼命眨动眼睛,忽听靴子主人又说:“那你不妨猜猜看。”
吕品继续眨眼,靴子主人一挥手,懒鬼逆气消失,唇舌恢复如常,当即扯开嗓门大吼一声:“救命!”
叫声在神殿里回荡,靴子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吕品连叫数声,无人回应,他猛可明白过来,悻悻地说:“你设了结界?”
“对啊,”靴子主人语带嘲讽,“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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