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这样吗?”黎初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他。
&ep;&ep;周岑光没点头,却也没摇头。
&ep;&ep;远处,黯淡没有星光。
&ep;&ep;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ep;&ep;周岑光将手里空了的瓶子扔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道:“我送你回去。”
&ep;&ep;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黎初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ep;&ep;什么东西都不吃,谁也不见。
&ep;&ep;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ep;&ep;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去了贺家。
&ep;&ep;贺远山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家里只有贺母在。
&ep;&ep;“我不是说你以后都不要来了,你又来做什么?”贺母皱眉,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ep;&ep;“我……”黎初抓紧了腿上的薄毯,憋了好半天才开口,“我想问问,贺延凛去了哪里?”
&ep;&ep;贺母冷冷开口:“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ep;&ep;“很远……是哪里?”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听到很远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心头会没由来一慌。
&ep;&ep;“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ep;&ep;黎初嘴唇轻颤,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ep;&ep;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她,那个很远的地方是哪里?
&ep;&ep;……
&ep;&ep;陆江下班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他不禁摇头,刚想要转身往回走去拿伞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远处凉亭下的女人。
&ep;&ep;凉亭本来就是乘风,只有几缕树枝搭建。
&ep;&ep;空隙之下,女人的衣服被淋湿了大半。
&ep;&ep;陆江咬牙,抢了身边同事的伞快去跑了过去,打在女人头顶:“黎总,你怎么在这里?”
&ep;&ep;黎初抬眼,怔怔看着他,重复问着:“陆江,很远的地方,是哪里?”
&ep;&ep;陆江心头咯噔一声!
&ep;&ep;他放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喉头微涩:“这里雨大,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ep;&ep;黎初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喃喃道:“很远的意思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归期?”
&ep;&ep;“黎总……”
&ep;&ep;“贺延凛他……是不是不在了?”
&ep;&ep;四周只剩下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一点一点汇聚成河,席卷起惊涛骇浪。
&ep;&ep;黎初神色木讷,摇着轮椅往前。
&ep;&ep;嘴里一直念着两个字:“很远……”
&ep;&ep;冰冷的水珠落在她脸上,再无声湮灭。
&ep;&ep;陆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难受的厉害,想要上前,但却没有任何资格了。
&ep;&ep;他骗了她那么久。
&ep;&ep;黎初回去之后便发了高烧,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医院甚至发出了病危通知。
&ep;&ep;可却始终改变不了什么。
&ep;&ep;她又做了噩梦。
&ep;&ep;但这次的梦里,是贺延凛将她护在了怀里。
&ep;&ep;任凭烈火滚滚。
&ep;&ep;黎初醒了之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怔怔看着远方。
&ep;&ep;陆江坐在她旁边,道:“黎总,贺总他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今后能够过得好,所有才让我们都瞒着你。”
&ep;&ep;隔了许久,黎初才哑声开口:“他是怎么死的?”
&ep;&ep;“我们赶到的时候,仓库已经被火包围,贺总他……虽然拼死带出了你,但是全身重度烧伤,送到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
&ep;&ep;黎初再次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