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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凌厉地看了四品官一眼,说道:“那就请通判大人说几句对抓捕凶手有用的如何?”

通判古大人皱着眉,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扭头看向一边。

罗老大人捋了捋长髯,说道:“小纪是吧,关于这间屋子,你还有想说的吗?”

纪婵道:“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了,脚印虽然多,但可以确定没有凶手的。如果可以,我想看看凶手在其他地方留下来的痕迹。”

罗老大人对王大人说道:“花园有,不如大家一起走一趟?”

王大人颔首,做了个请的动作。

纪婵转身,视线下意识地再扫一遍。

这一看,她还真发现了一处疏漏。

——门槛底下躺着一条染了血的布条,看着像只袜子。

纪婵走近一看,果然是袜子。

她带上手套捡起来。

袜子上的褶皱极多,应该被紧紧地团过,除血迹外,还有些地方是濡湿的。

通判古大人“嗤”了一声,“顺天府查过了,这是世子的脏袜子,应该是救人时弄掉的。”

纪婵懒得理他,没吭声,一边思考,一边往花园去了。

从小垂花门出来左转,穿过月亮门就是花园。

花园不大,大约二十个平方丈,建得极讲究,到处都有石板铺路,想找脚印几乎没有可能。

花园的核心部分是假山和凉亭,沿着石板路绕到北侧,北墙边上栽着几棵高大古老的松树。

其中一棵松树的粗树杈上挂着一根丈余长的草绳。

草绳是最普通的民间草绳,打的绳结极简单,没有任何特征可言。

总捕头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他亲自给几位大人做了介绍,“凶手就是从这里逃走的。手抓住绳子,脚配合手,蹬着墙皮上下,并不难。这十四个擦蹭痕迹是左右脚一起的,外面的比里面少几个,凶手落地时应该是跳下去的。”

纪婵问:“外面有脚印吗?”

总捕头道:“墙根下的泥土有被拨弄的新鲜痕迹,应该是凶手离开时清扫脚印留下的。”

纪婵摇摇头,“凶手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这个案子很不简单。”

她走到墙根处,仔细观察围墙上的痕迹,说道:“凶手只有一人,鞋底干净,几乎没什么泥土,丈余高的墙,七下蹬踩,且右侧痕迹更重,说明凶手力气不大,右脚的力量比左脚大。”

总捕头闻言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鞋底干净,可能是乘车来的,不踩泥地。凶手养尊处优,不是寻常百姓。”

纪婵失笑,所以,司岂就有嫌疑了吗?

司岂是胖墩儿的亲生父亲,不能无辜背上这种罪名,以免影响胖墩儿的将来。

看来她真得多做些努力,就算抓不到凶手,也该排除他的嫌疑才行。

从花园回来,一行人去了东次间。

武安侯就坐在东次间的罗汉床上,几位大人进去时,他起身迎了上来,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纪婵,说道:“看吾儿遗体可以,日后如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本侯必定为你是问。”

纪婵吓了一跳,“那我不看了行吧”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勉强咽了回去,她人微言轻势单力薄,盛怒下的武安侯还是不得罪的好。

罗老大人是个和善的老人,解围道:“你去看看吧,只要对抓到凶手有利,侯爷是不会怪罪你的。”

纪婵拱了拱手,“在下定力施为。”

尸首头西脚东躺地在停尸床上,身上蒙着一大块白布。

纪婵把染血的袜子扔在一边,打开勘察箱,取出一只口罩戴上。

揭掉白布,淡淡的尿骚味、臭味更加直接地传了出来。

通判古大人、副左都御史王大人转开脸,武安侯则痛苦地用双手掩住了脸。

只有罗老大人同纪婵一起站到了尸体旁。

死者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了,穿着干净的中衣。

额头上有挫裂伤,脸颊上有淤青,左脸比右脸的伤情严重,鼻梁骨折,歪向右侧。

因为出血明显,以上都是生前伤。

纪婵上手按了按额头上的挫裂伤,骨擦感明显,说明额骨有轻度骨折。

脖子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颈总动脉、颈静脉被割开,血基本上流干了,尸斑浅淡。

脖子后面有勒痕。

死者的手臂极为僵硬,无法曲折肘部。

从他被发现死亡,到纪婵进这间屋子,总共不到八个时辰,尸僵处于最大化,所以,死亡时间基本上没错。

死者手腕上有轻微擦痕,说明此处被捆绑过,乃是挣扎时产生的痕迹。

纪婵凑到尸体边上,细细查看脖子上的巨大伤口,说道:“结合凶手攀墙时的判断,凶手的力气可能不够大,所以他割了两刀,割伤大约四寸,割断了颈总动脉和颈动脉,造成大量失血,这是致命伤。两刀在中间重合,但头尾各有两道割伤,都是左深右浅,凶手从背后下刀,应该是右撇子。”

老仵作听到纪婵如此说,登时汗如雨下。

老罗大人看看通判古大人,又看看老仵作,问后者:“你以为如何,他说得可对?”

老仵作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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