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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着,却没有一丝风,温热濡湿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

纪婵被一阵蝉声吵醒了。

她坐起身,就着些微的晨光把卧室打量了一番:镂雕着精致花纹的架子床,两米开外有张贴着螺钿的八仙桌,太师椅上的瓷画在灰暗的光线中格外惹眼,靠在墙边的条案上还摆着一架她曾学过十年的古琴。

装修是旧式的,家具也是旧式的。

纪婵按按额头上方,激烈的痛感再次表明:所有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确实穿越到了一个叫大庆的架空朝代,变成一个同叫纪婵的十七岁姑娘了。

“你不必寻死觅活,此事虽说是你咎由自取,但到底因我而起,我会负责。”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负责?

纪婵转头看向对方。

男人背对着她,宽肩膀,身材修长,长且直的发散落在昏黄色的褥子上,像团濡湿的海藻一般。

纪婵记忆里有这个人。

他叫司岂,二十岁,表字逾静,是原主的大表姐的未婚夫,也是原主记忆中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只可惜没有官身,家境也很一般。

原主与他被人下了催情药,不慎滚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受害者,但女人受到的伤害总归更大一些。

如果司岂愿意负责,对于纪婵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车祸之前还愁嫁呢,这辈子刚开个头就谈婚论嫁了。

虽说对方不情愿,但也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纪婵翘翘唇角,又努力压了回去。

“当然,如果你不同意,那咱们便皆大欢喜了。”司岂起身下地,往隔壁走了过去。

纪婵道:“我同意。”

原主声线沙哑,略显磁性,跟她上辈子那把清亮的嗓子完不同。

她第一次开口,不免有些听别人说话的意思,不由愣了一下,过了两息后才又说道,“谢谢你。”

如果司岂实在讨厌原主,再和离也成,到时申请个女户,有原主爹娘的嫁妆支撑着,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司岂停住脚步,转过身,目光探究地看了过来。

纪婵心虚地低下头。

原主爱慕虚荣,嫌贫爱富,一向看不上借住在国公府的司岂,言语上的冒犯时常发生。

她刚刚那般礼貌,与原主的性格大相径庭。

不过,原主遭此大难,性情大变,软弱一些也是正常的吧?

司岂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收回目光,凉凉地说道:“谢就不必了,不过是一同受难,各自成罢了。”

纪婵不再嘴快,穿鞋下地,刚迈一步,就感觉到了来自双腿的恶意,酸、软、疼,光是站着都难以为继。

她揉揉腿上的肌肉,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少儿不宜的动作片画面,惨白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大红布。

司岂的脸也红了,逃也似的进了净房。

纪婵拖着步子来到梳妆台前。

光可鉴人的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长褂脸。

人是美人,三庭五眼标准,眼睛大而有神,只是眉基稍高,眼窝较深,整体感觉凌厉有余,娇美不足。

若在现代,这样的脸搭配将近一米八的麻杆身材足以让纪婵驰骋各大t台。

但在古代,她这样的姑娘便显得不够柔婉,而且她的骨盆窄,容易难产,大多会被未来的婆婆嫌弃。

头上的伤被层叠的棉布包裹着,浸过来的血已经干透了,黑红一片,血腥味和头油味糅杂在一起,极难闻。

纪婵刚穿过来时,司岂正在疯狂砸门,想让人找个大夫,却不料,偌大的前院竟无一人应他。

伤口上只有司岂从包袱里找出来的不知放了多久的金疮药,有没有用她不知道,但不卫生是一定的。

等从这里出去了,她必须把伤口好好清理一下。

纪婵用手指把乱成一团的自来卷打理顺当,梳了个低马尾,刚用绸带系上,院子外面便响起了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

司岂推门出来,说道:“来人了。”

“哦……”纪婵还是第一次正眼瞧他,只觉又帅又酷,便多看了几眼。

司岂轻蔑地扫她一眼,又道:“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说。”

说完,他在太师椅上坐下,姿态随意,神态淡然,丝毫不见局促,颇有大将之风。

“行。”纪婵对司岂又多了一些好感。

她到底是冒牌货,多说多错,不如先看着。

院门开了。

纪婵站起身,透过窗纱向外看:一位身材修长、容貌隽秀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三个仆从,一个是管家,另外两人是原主的贴身丫鬟。

两个丫头一个喊“姑娘”,另一个喊“表姑娘”,似乎很怕旁人不知原主在司岂的院子睡了一夜。

纪婵摇摇头,原主自作孽,非但身死,还众叛亲离,着实够惨的。

她唏嘘着,跟随司岂迎了出去。

两人到堂屋时,屋门已经打开了,中年人正好迈步进来。

司岂赶上两步,长揖一礼,恭声道:“晚生见过国公爷。”

此一笑,谄媚的意味十足。

纪婵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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