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是“丁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并不知道。
&ep;&ep;穿着干净的背心裤子从浴室出来,方大海正半躺在床上,摇头晃脑的哼歌,桌上放着个随身听,磁带正在放:“情与义,值千金——”
&ep;&ep;郝萌走过去,方大海看见他,乐了,道:“还真挺萌的。”
&ep;&ep;郝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宽大的背心,上面印了个机器猫。
&ep;&ep;方大海盘腿坐起身,盯着郝萌,问他:“郝兄弟,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今天你那把是怎么出千的?”
&ep;&ep;“出千?”郝萌摇头:“没出千。”
&ep;&ep;“都是兄弟我又不会告诉别人。”方大海并不相信。
&ep;&ep;“真的没有。”
&ep;&ep;“那你是怎么赢的?前三圈输成那样第四圈做把大的?你故意?”
&ep;&ep;郝萌道:“差不多吧。”见方大海疑惑,他解释:“前三圈我在观察,他们的牌章,打牌习惯还有出千手法,所以故意放水。三圈完了后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放心做把大胡。”
&ep;&ep;“你想想,周兴和雷哥两个人,周兴要做胡的时候习惯摸鼻子,雷哥牌好的时候习惯抖烟灰。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做胡,能猜到一半的牌。周兴的牌章激进,运气好过技术,雷哥牌路保守,讲究稳中求胜,容易失去机会。他们出千的时候,以手指为信号,敲桌子是筒子,敲手背是万子,小指敲是条子,拳头是东南西北。这些东西,前三圈就能看出来了。”
&ep;&ep;方大海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想了想,问:“你说他们是出千,一伙的,怎么不怀疑我也是一伙的?”
&ep;&ep;“咱们刚打照面的时候,你在楼上跑错了方向,应该是第一次来,所以凑牌搭子的时候,我才让人叫你过来。”郝萌答道。没办法,这个赌场里,根本不知道谁是雷哥的人。一个打得很烂的陌生人,总好过变成对方的队友。
&ep;&ep;胖子盯着他,肃然起敬:“海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打牌的,有点牛逼啊。三圈看牌章,兄弟你能的!”
&ep;&ep;郝萌道:“打牌嘛,看牌也看人。”
&ep;&ep;毛一胡总是说,麻雀是一门高深的技术,不仅是瞎凑对子顺子刻子,运气好就春风得意运气不好就如丧考妣。麻雀里对信息能力的处理也是一门技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牌章,就像有的人写字习惯圆一点,有的人喜欢方一点,都有迹可循。而固有的小习惯更不会轻易改变,有人天气好的时候喜欢放风筝,天气不好就在家里乱弹琴。
&ep;&ep;为了培养郝萌的信息处理能力,观察牌章的习惯,毛一胡曾经连续一个月要郝萌看麻将,搬个凳子坐在牌局边上观察,回去还要考察。说不出来某某时分某某阿姨穿的衣服上第三颗扣子是什么颜色就没饭吃。从早看到晚,公园里那些大妈大婶还以为他是变态,老盯着人家胸部看,还不分男女。
&ep;&ep;方大海打断郝萌的回忆,他问:“兄弟你这么牛,之前怎么还输的欠了那么多钱?”
&ep;&ep;“呃,运气不好。”郝萌说的含糊。
&ep;&ep;“那你现在运气好了,应该一鼓作气多赢点啊!”方大海恨铁不成钢:“而且你连多拿的钱都不要了,那可不是小数目。”
&ep;&ep;“算了吧。”郝萌赶紧道:“赢钱输命,还是保命要紧。”他从小混迹在这样的场合中,心知肚明,雷哥真的会放他安心回去,债务真的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吗?当然不会,要不他也不会跑方大海这边来躲一躲了。
&ep;&ep;方大海不赞同:“兄弟麻将打得好,胆子也太小了。”
&ep;&ep;“不贪心才好。”郝萌伸了个懒腰,觉得有点困,随身听里还在嘶吼:“尘世上,相逢是缘分——”
&ep;&ep;郝萌听得脑仁疼,道:“你把那歌关了,大半夜的吵吵,我还以为我师父回来了。”
&ep;&ep;“师父?”方大海一愣,惊喜道:“教你打牌的师父?师父是怎么样的人?是不是跟电影里的那么牛逼哄哄的,赌神?帅不帅?”
&ep;&ep;郝萌沉默了一下,才道:“挺变态的。”
&ep;&ep;☆、童年
&ep;&ep;雨势渐渐小了。
&ep;&ep;老窗户关不紧,湿漉漉的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屋里的闷热轻了点。
&ep;&ep;路灯透过脏兮兮的窗帘投了一半影子在地上,地上用单薄的毯子打了个地铺,郝萌睡在毯子上,当胸盖着件长衣服,睡得不是很安稳。
&ep;&ep;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梦。
&ep;&ep;还是在他小时候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是“丁垣”,生下来没见过自己爹妈,从记事起,跟着叔父过。
&ep;&ep;叔父开了个小茶馆,他从小在茶馆里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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