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深夜,稳坐在紫极殿内的宰相刘庵没能等来皇帝的召见,只是等来了他意料之中的一道变相的封口令。
“今夜九皇子疯病突然恶化,跑到了未央宫胡闹,所幸禁卫及时赶到,现已将九皇子送回冷宫内,严加看管,太医院已经有太医前去了,诸位安心,另今夜之事,任何人不许外传,违者立斩不赦!”
有了这道纸令,紫极殿内的人心算是终于定了下来,但一些清楚深宫密事的有心者,并不能被一道纸令所瞒住。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不寻常之处,而一时又觉得一个傻掉的皇子胡闹一下,皇帝碍于皇家颜面与父子之情,如此草草了事也合乎情理。
只是,皇帝已经下了封口令,且天家之事,不是臣子所能随意揣测的,殿内所有人都相互‘安抚’一番,尽兴而来,尽兴而归。
出宫的路上,谁都没敢再提起!
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参与皇子之间斗争的臣子们可以忘却一切,安心回家,找美妾睡觉了。
已经有了归属阵营的大臣们,则就睡不着了,他们要搞清楚到底在未央宫发生了什么事。
九殿下姜流就算现在只是个傻子,那也不能忽视,谁知道姜流在今夜这么一闹,会不会将以往的事情都掀出来?
军方萧家的灭亡,幽泉宫淑妃娘娘含恨冤死冷宫,这两笔血债,又不知会牵连出来多少幕后黑手!
只瞧的,一出了紫薇城,回府的队伍,往廉王府去了一波,东宫太子帝师潘仁魂府上也去了一波人,另外还正在江南办差的四皇子姜臻、七皇子姜礼府上都有人跑去告信了。
古都长安,圣地紫薇,看似一切平静,所有明眼人都感觉到了,那只是被黑夜掩藏了。
一场激烈甚至远超过往的皇家内斗,到来了!
……
在诸多大臣奔走于各王府探听消息的同时,早早回了府的宰相刘庵,同样没有半分睡意。
只因为在他没离开紫薇城之前,就了解到了未央宫内发生的事情。
“九皇子被皇帝贬黜出皇城”
所以,他一到府上,就闭门谢客,独自来到了书房,回忆起了事关萧淑媛、萧家的种种过往。
大约一个时辰后,刘庵找来了心腹家仆,密语了几句,才安心地在书房睡去了。
那家仆闻之整个人都傻了,赶去城门的路上,有句话一直缠绕着他的耳朵,徐徐不散。
“陛下并未对九殿下死心,本相早年受过萧家不少恩惠,若是……九殿下出不了长安,就尊皇命,行个方便!”
……
皇帝想到了什么,没有去管,宰相刘庵也想到了什么,安排了一手,就静观其变了。
而此时被关在宗人府大院内的九殿下却忧心忡忡了起来。
他躺在草垛上,思前想后了半夜,心中依旧没有多少主意。
他娘可是堂堂的淑妃娘娘,如此身份都能被毒杀在冷宫,姜流虽得到了他父皇的‘放行’,但能否安然离开长安、远走天涯,这……是个问题!
‘咯咯咯……’
这时,一声鸡鸣,引起了姜流的注意。
他水蓝色的眼眸朝窗外瞧了瞧,眉头一皱,又松了开,苦笑一声。
“天亮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七还有一些混蛋都做好了安排了吧!”
“娘,只要孩儿能出去,早晚有一天,定会为您报仇!”
“我那狠心的老爹,指望不上,娘,保佑孩儿!”
“呵呵呵,无情最是帝王家呀!”
念到此处,姜流拍了拍手,爽利地从草垛上站了起来,随后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一头钻进了草垛里。
且不停地大吼大叫了起来。
看守这小院的宗卫晓得九皇子发了疯病,听得房间内有动静,没怎么去在意。
有胆大的靠近了房门,往内瞧了瞧,见到姜流在草垛里乱扑一通,搞得就似个乞丐样,浑身上下沾满了茅草,甚至还把草当吃的,正一边嚼,一边骂骂咧咧地诅咒皇帝姜玄。
走过去的宗卫一时间吓得掉头就跑,不敢乱听,心悸之余,他又有些可怜那位九皇子。
“可怜的九殿下还是一个孩子啊!”
正当此时,禁卫统领李信手持大内令牌闯进了这个小院。
他是来放人的!
李信受命于天子没对看守的宗卫多说什么,只是让宗卫们打开了房门,看到姜流那痴傻的疯样,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让宗卫们都退出了小院,他自己走了进去,将手中的包裹,往正在啃草的姜流身上扔去。
“哎呀,哪个混蛋砸老子?”
包裹里乃是皇帝夜里赐下的万两星石,砸到了姜流的背上,疼得姜流一手抓草,一手抓住包裹,冲着李信大骂。
“你个混蛋,干嘛砸老子?”
李信是皇帝最信任的身边人,可不是什么糊涂蛋,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疯傻孩子只不过是在装傻,他也清楚自己的主子到底在打算什么,更清楚自己所行的职责是什么。
“陛下让末将把万两星石与白马给你,现在你可以滚了!”
他不冷不淡说了句,就一把揪住了姜流的衣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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