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宁老先生疑惑地看着云禧,“寒食散的方子早就在民间失传了吧。”
&ep;&ep;云禧心里一虚,她还真不知道这一点,“那……”
&ep;&ep;“那什么?”络腮胡道,“六阴脉并不能说明罗老太爷就是热证,宁老先生以为如何?”
&ep;&ep;宁老先生道:“不忙着下结论,听听云大夫怎么说。”
&ep;&ep;他今天严重失手,颜面大跌,再不慎重只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ep;&ep;云禧在屋子里踱了几步,问罗太太:“老太爷平时都读什么书?”
&ep;&ep;罗太太吩咐婆子把老太爷平时看的书找了出来。
&ep;&ep;老太爷读的书很杂,游记、历史、话本,最多的是道家典籍。
&ep;&ep;云禧从中翻出一本翻得发黄发皱的《丹经》,自语道:“罗老太爷有没有可能服用方士炼制的丹药呢?”
&ep;&ep;婆子惊道:“哎呀,好像有的。”她扑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雕花精致的小瓷瓶,“这里面装的是不死仙丹,老太爷警告过老奴好几次,说绝对不能打碎了。”
&ep;&ep;云禧接过来,倒出一颗小拇指指尖大小的黑色丸药,嗅之无味,无法凭外观分辨其药性。
&ep;&ep;罗英杰蹙着眉头,“果然是丹药。”他问婆子,“老太爷服用多久了?”
&ep;&ep;婆子惴惴不安,“好像两三年了,老太爷不让老奴外传,老奴……”
&ep;&ep;罗英杰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ep;&ep;罗太太松了口气,几位老大夫纷纷红了脸,除宁老先生外,其他三人同时提出了告辞。
&ep;&ep;四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加一起,还不如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子,这太尴尬了。
&ep;&ep;罗英杰也替他们脸疼,知道不能再留,便亲自把三位大夫送了出去。
&ep;&ep;宁老先生叫来云禧,举荐有功,算是勉强挽回一些颜面。
&ep;&ep;一老一少回到中堂就坐。
&ep;&ep;宁老先生问道:“云大夫心细如发,医术高明,不知师从哪位杏林圣手啊?”
&ep;&ep;云禧道:“家祖是名游医。”
&ep;&ep;宁老先生颔首,“家学渊源、家学渊源啊,敢问尊祖父名讳?”
&ep;&ep;云禧道:“家祖云一针,江湖人士。”云中晖说自己仇家甚多,警告过原主,不准她向任何人提及“云中晖”这个名字。
&ep;&ep;宁老先生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江湖中能人甚多,到底是老夫见识有限啊。”
&ep;&ep;云禧笑笑,不再说话,待罗英杰回来后,以医馆和孩子无人照料无名,也告辞了。
&ep;&ep;……
&ep;&ep;下人抓药回来,煎好,王一鸣用汤匙撬开罗老太爷的牙关,硬灌了下去。
&ep;&ep;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罗老太爷泄下一堆恶臭,很快便醒了过来。
&ep;&ep;宁老先生再诊脉一次,六脉依旧细弱,确是六阴脉。
&ep;&ep;他根据罗老先生的实际情况,对药方进行调整后,告辞离开了罗府。
&ep;&ep;在回去的路上,他对王一鸣说道:“巾帼不让须眉,这位女大夫好生了得呀。”
&ep;&ep;王一鸣深以为然,“难怪一个妇人家敢自立门户,确实了不起。”
&ep;&ep;宁老先生叹息道:“今天多亏了你唐师哥。”
&ep;&ep;他是唐有为的老师,今天叫云禧过来有两方面的意思,一是替自家学生试探其来路根基,以免得罪了人;二是不想有人在京城草菅人命,出于社会责任感,考较考较云禧的意思。
&ep;&ep;没想到,考较不成,他们四个老家伙反被云禧将了一军。
&ep;&ep;王一鸣道:“老师不必挂怀,谁能想到罗老先生会是这种奇异脉象呢。”
&ep;&ep;宁老先生点点头,“的确有些阴差阳错的原因,但到底是老夫大意了。”
&ep;&ep;罗英杰先找的是络腮胡盛泓他们仨,他最后一个来,听了病情分析后先入为主,只摸六脉,便确认了罗老先生的病情,完全没往“真热假寒”和“六阴脉”上去想。
&ep;&ep;大夫,不同于其他行业,大意了就会要命。
&ep;&ep;从某种程度上讲,云禧挽救了宁泽清作为医者的清誉。
&ep;&ep;王一鸣继续安慰道:“云大夫的祖父是游医,见多识广,一定见过这种疑难病例,云大夫也是赶巧了,医术未必高明。”
&ep;&ep;宁老先生对他的定论不置可否,道:“‘凡为医者,性情温雅,志必谦恭,动必礼节,举止和柔’,这位云大夫年岁不大,性情修养都不错,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啊。”
&ep;&ep;王一鸣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