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隔天若琳和可馨开门的时候一脚踢翻我们放置在门边的塑胶袋,啤酒铝罐滚落一地,而后是被金属撞击的声响惊醒,猛然爬起的我和罗瑀暄,浮肿的双眼和佈满泪痕乱七八糟的脸从床上忽然弹起,着实把她们下的不轻。
&ep;&ep;本来随便呼咙就可以过去,但一看到她们眉宇间紧皱的关心,我就将辩解话都嚥了回去,乖乖坐到地板上。
&ep;&ep;「你们最好老实说。」若琳瞇起眼睛。
&ep;&ep;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再开口容易很多。轻描淡写的带过一些过于沉重的部分。
&ep;&ep;若琳难得安静下来,可馨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劲的猛灌啤酒。
&ep;&ep;有什么东西不断滴落的声音,我才发现若琳在哭。
&ep;&ep;「我跟我妈也因为填志愿的事大吵一架过,我们冷战了两个多月,她到现在还是坚持自己是对的。虽然我跟家人之间大大小小的纷争没有这么沉重,但用力去戳还是会感到疼痛。我以为家人就是不管怎么样,终究要和好的存在,因此再委屈也只能把伤痕藏起来,以为久了就会随时间淡去。但我看到你们才知道不是。」
&ep;&ep;她眼泪汪汪的看看我又看看罗瑀暄。「我们明明住在一起,我却一直没发现你们不回家的原因。」
&ep;&ep;「离开家里之后,我跟我妈的关係好了不少,但是以前的事我也没有办法再追究,只能装作相安无事。」可馨淡淡的描述她小时候被毒打的光景,睁开眼睛看到墙壁上喷溅着自己的血,是她心里最深的阴影。我们听得怵目惊心,却挤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ep;&ep;「我没办法说出一切都会变好这种话,但是距离產生美感,适当的保持距离,才能最有效的改善关係。」
&ep;&ep;可馨环顾着我们三个,像是对着自己说,也像是说给我们听。
&ep;&ep;「刚搬出来的时候我有点徬徨。因为突然失去给予我评价的对象,后来才发现我一直都渴望被他们认同,我那时候才开始意识到要为自己而活。」
&ep;&ep;关于自己什么都说了,对彼此的经歷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我们在寝室抱着哭成一团。
&ep;&ep;大家都有说不出口的故事,我们都能知晓彼此的痛是什么模样。
&ep;&ep;「我们去夜唱吧。」总是很冷静的可馨把空掉的铝罐捏扁甩到地上,站起来大声宣布。
&ep;&ep;「赞成!」若琳不由分说的把我们从地上拉起。
&ep;&ep;穿着系服和高中运动裤,酒气瀰漫,我们乱七八糟的走在路上,一路上的人纷纷闪避或投以怪异的目光。
&ep;&ep;在ktv包厢里,我们又叫了两手啤酒,平时所有的压抑都藉着酒精释放,最后我们东倒西歪却仍抓着麦克风尽情嘶吼,尽情挥霍,依靠在彼此肩膀上,将失色的青春一点一点补回来。
&ep;&ep;自从上次的告白大会之后,我们四个人的关係飞速跃进,每个周五晚上都会来一场喝酒谈心大会,最后经常在ktv里作结,路灯把我们每个人的影子拉的细长,摇摇晃晃走回宿舍的时候时而贴近时而分开,但是心却一直靠得很近。
&ep;&ep;每天早上起床,若琳会把我们抱过一轮才甘愿去梳洗,总要拉上我们四人一起吃午餐和晚餐,也时常提着宵夜回来,每个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都瞭若指掌;可馨在寝室疯闹的时候冷静吐槽,偶而说出些毒舌评论,刀子般锋利的嘴,内心却比谁都要柔软,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我们还亮着书桌的灯赶报告,便会默默的泡一杯热腾腾的奶茶递过来;而罗瑀暄是寝室的零食补给,扫地时会连我们的位置一起清扫,还会把大家的衣服从小阳台上一併收拾进来,摺叠整齐的放在每个人床上。
&ep;&ep;我们在寝室里铺满了奶茶色的巧拼,买了电磁炉,偶而会在寝室里开火,四个人团团围坐,抢着对方碗里的菜,而后快煮锅、电锅和烤箱迅速的攻佔了剩馀的空间,一应俱全,儼然像是一个小小的家。
&ep;&ep;不用赶报告的夜晚,我们会窝在地板上看电影,床上的娃娃被拿下来充当靠枕,在小小的笔电萤幕前挤成一团。
&ep;&ep;我一向是个慢熟的人,不像若琳在系上如鱼得水,也不是会主动找人搭话的类型,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在系上的交际最多就是在走廊遇到时点头打个招呼,却能和他们几个相处的这么好,每天回宿舍已经成了我最期待的事。
&ep;&ep;住在同一个空间,生活相互渗透,觉得自己真是足够幸运,才会遇到如此大相逕挺却能一拍即合的她们。
&ep;&ep;虽然我的家庭离普通相去甚远,也不是很清楚何谓正常,但我想,所谓的家,大概就是这样的光景吧。每一颗在家庭中负伤累累的心,相互依靠,最后建构出家的模样。
&ep;&ep;「你下个礼拜会回去吗?」
&ep;&ep;又是一个宿舍只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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