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后,张掌柜的带了两个中等身材的青年走进了院子,见过李柏华后便转身指着身后的两个人说:“李公子,这几天我安排人找来的十几个匠人,在其中间比选挑出手艺最好的两位,就是他们了,这两位都是安徽淮南来的工匠,家里都是有老有小的,这位肖同是个木匠,这位计正是个铁匠,两位家乡遭了水灾,无法生活,家逃难到京城附近,等待朝廷的救济,正巧遇到我安排的人找寻匠人,他们两位的手艺是没话说。来,上前见过你们的雇主李公子,以后你们就是李公子的人了。”
张掌柜的引荐完之后,告诉他们一会到前堂找伙计带他们去住的地方,又吩咐了两人几句便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你们二位家里人安顿的可好,现在百姓遭了灾流离失所的到处逃难,朝廷应该多加赈济了,不知道你们家现在可吃得饱穿得暖?天越来越冷了,大人受点苦能熬下去,可不能让老人孩子受苦啊。”李柏华看到两个青年人一脸的沧桑,知道最近肯定受了不少苦,于是慈悲心大发,很是关心的问候了两句。
两位匠人听到自己的雇主第一句话问的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却是对自己家里嘘寒问暖的,心里的那个激动啊,那肖同是个热血汉子,顿时泪如泉涌,哽咽着说道:“多谢李公子关照,张掌柜把我们雇来之时已经给我们安家费,现在我们兄弟俩有房子住,吃穿不愁了。小的替家里人在这里拜谢李公子大恩。”说完腿一弯伏地就拜了下去,边上的计正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上也深表感恩,跟着肖同一起跪了下来。
这一着可把李柏华吓了一跳,他来到这个时代只有他跪别人,还没有别人给他下跪呢,这二位可是头一遭啊。匆忙间手忙脚乱的上前去扶两人,口中连称“不敢当,不敢当”。
扶起二人之后,李柏华和他们谈了一些需要他们做的事情,也顺便进一步了解了他们两人的身世。原来他们俩是一个镇上的邻居,自小一起玩耍,形同兄弟。后来肖同拜师学了木匠,计正拜师学了铁匠,两人娶妻生子之后就在镇上开起了店铺,小日子过的还算凑合。但今年夏天的时候河水泛滥,冲毁了这个繁华的小镇,两人家里就此变得一无所有,听说北京城皇上会救济,于是两人拖家带口的好不容易北上来到了北京城外,哪知城外早就巨集了很多外地的难民,所说的救济也就是每天有排队领两次稀米汤而已,两家人都快顶不住了。这天两人进城去铁匠铺找活干,正好遇到张掌柜安排的人找寻木匠和铁匠,两人就这么被选中了,还给了两人不菲的安家费,找寻了一处院落安顿了下来。所以说是李柏华救了他们两家于水火之中,两人也不得不对李柏华感恩戴德。
“李公子,您是个好人,我哥俩下半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两位不必这样,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且现在你们是我雇佣的匠人,按照我所需要的东西,好好的去做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小的必定不负公子所托。”两人异口同声。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小院里又多了一个木匠作坊和一个打铁铺,而打铁铺这个容易发生火灾的地方,还得和其他房子和木匠作坊隔开一段距离,让本已经不是很大小院开始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又过了些日子,十一月底的北京已经很冷了,进京赶考的举子们也渐渐多了起来,钱氏兄弟一直忙于读书和生计,并还得时常出去拜会一些有名的举子,参加一些诗会什么的,白天留在院子里的时间并不多,晚上也要到很迟才回来。而李柏华也乐的一个人清闲,就一直窝在小院里,况且还有女扮男装的孙思雨的陪伴,倒也不觉得闷。
这几天李柏华一直指点着肖木匠改制纺纱机,而计铁匠因在纺纱机的改进上并不需要太多金属件,所以李柏华安排他制作铜线。做铜线用的铜是他请韩本用找来的很多熟铜块,估计做成铜钱的话,也要值个几万贯。韩本用本不能做主的,但他把看到李柏华制作成话筒和听筒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向太子比划了一番之后,朱常洛立即拍板,从他自己的产业中抽调了资金购买了一些铜给李柏华送了过去。
而这肖木匠的确也是一把好手,李柏华提出一些构件的样子,他马上就能自己琢磨着做出来,并且还能给一些很重要的参考,因此现在那个能一次转八个纱锭的手摇式纺纱机雏形已经做好,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框,上面架了个木架子,边上一个大轮子,架子上装了十二个纱锭,其实本来空间只能装八个的,但李柏华记忆中人家的纺纱机就是八锭的,所以想方设法的让肖木匠多装了四个。雏形做好后,还有个别地方没处理好,不能正常的运转。
孙思雨这个时候就发挥出女人细致的作用了,她一边操纵着旋转不是很到位的机器,一边仔细检查部件不合适的和操作中不够顺手的地方,一一提了出来,很快这些毛病便得到肖木匠的更正,一台带着十二个锭子飞转的纺纱机便问世了。这一天是大明万历四十三年十二月十五。
当李柏华把宴春酒楼的伙计们买来的一大包棉花交给孙思雨,由孙思雨操作着这台引发了工业革命的机器。这个时候韩本用正好出宫,顺路来看望李柏华,听说李柏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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