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一节课。
泉从教室里出来,看走廊里站一个女孩,两个麻花辫子里编进去两根长细草叶甩在脑后,藏青色的刺绣裙不知怎么扭在腰上,两朵红花与绿草相依为命,好像午觉起来的十分匆忙,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
女孩在和白袍人说话,白袍人皱着眉头,耳边的金色流苏滴滴答答掉下来闪烁的星星。
怎么回事,吉儿怎么在这。
泉暗叫不好,仰起头让眼泪回去,蹑手蹑脚贴着墙根准备绕远路走向箭术办公室。
“哇,好家伙。泉!我看你还敢跑。”女孩转过头来,头上两个柳絮有些枯黄,在风中瑟瑟发抖,泉举双手投降,乖巧地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吉儿双臂交叉抱着胳膊肘,歪头看这个打算逃跑的贼,眼睛通红,好像哭过。
“给我回来!”风从栏杆外吹过来,女孩把红格子长袖衬衫扣好扣子,命令道,“快点!”
泉叹口气,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踱回来,在墙角抱头蹲好。
“艺白我错了。”
艺白高扬起尖下巴,两颗黑葡萄直落在眼眶底部,瞪着泉:“你说,你错哪了?”
“我不知道。”泉装傻。
艺白抬起脚,将鞋子上的灰尘蹭到泉的裤子上:“不知道你还有脸说你错了?”泉也不反抗,任由她将脏东西送给自己。
“她干嘛了?”吉儿问道,脸上洋溢着看戏的坏笑。
“她呀。”艺白收脚蹲下来,捏捏泉的脸,泉张口装作要咬她的手指头,吉儿咂咂嘴,从后面踩掉泉的白色长筒靴,泉咕咚跌坐在地上,“昨天下小雨,她在操场上左手搂着她对象的腰,右手抱着一杯奶茶,在跑道上一圈一圈又一圈。别提心里有多美了。哎,真绝了,我跟她打招呼她都当作没看见,径直就走过去了。”
吉儿惊了一下:“对象?男的女的?”大理石地板冰冰凉,泉有些难受,从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顺势垫在臀部底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好像早就准备好了。
“女的啊,怎么会是男的。”艺白瞥一眼吉儿,示意她做的过分了,伸手把泉拉起来,泉朝吉儿伸伸舌头,“叫什么来着?诺拉?”
泉瞳孔放大:“谁和你说的?”
“啊,叫这个名啊?”吉儿看向泉,把泉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好像今天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那一身和服我还以为是日式家族出来的孩子。”
泉又气又笑:“我不是和你说过叫啥吗。”吉儿低下头偷笑,摆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不记得。
艺白伸手来捏泉的脸,让泉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我问天天跟伽罗玩的那个小胖子来着,伽罗就是不和我说。”
群格啊,这个家伙,真狠。
艺白抱怨完了,泉见她消了气,从兜里掏出两块紫罗兰香的泡泡糖,嘿嘿笑着:“呐。”
“给我这个干嘛,我不要,给你对象留着吧。”艺白跺跺脚,泉死皮赖脸地将泡泡糖塞到艺白的手里扣好。
“干嘛啊,这糖我是在秘部外面的古村落商场买的,这里超市都没有卖的。”泡泡糖上粘着几只镂空的紫蝴蝶,艺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才收下。吉儿伸出一只手,泉立刻会意,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大把地球南美巴西产的巧克力塞到吉儿手里。
艺白嘟起来嘴:“凭什么你给她的糖多啊!”
泉面不改色心不跳:“啊,凭你的糖贼贵。”就是偏心,怎么样,你咬我啊。
艺白怕上课铃响,也不敢久留,谢过泉的糖便先行告退。
吉儿摘下黑纱拆开一颗巧克力,一整个塞了嘴里,巧克力太甜了,顺着舌根下去,辣嗓子有些不舒服。泉见后面来来回回有走动的人,伸手指指走廊的方向,吉儿心领神会,整理好黑纱,脚下大理石地板换做木板咔咔唱起歌,吉儿踮起脚来转个圈,白袍子追着春天的雨,夏夜要来了。
“出什么事了。”
吉儿不答,继续转圈。泉苦笑,跟着她的节奏也转起来。时钟挂在苍穹,天上挂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人头挂在天花板,顺着星球旋转的方向,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和小芸怎么啦?”泉的小辫子旋转着,转成一颗带着长彩带的陀螺。
“嗯,没什么,吵架了。”
“哦。”
吉儿停下来,潦草地拥抱一下泉,将纸条塞到泉的口袋里。
“回去吧。”
她摇晃着推开泉,泉将右腿向后撤站稳身体。吉儿向泉后面的人打个招呼,转身快步离去。
一只手搭在泉的肩膀上,泉打个寒颤,那只手顺着泉的脖子向下滑动,手原先的位置轻巧地换成一颗人头。
“喂,你。”诺拉说,“你是不是只喜欢矮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