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看来秘部的气象管理还是很尽职的,没有报错。天要下雪了。
手里还有泉的外套呢,这个家伙又搞什么幺蛾子,口口声声说陪我去逛街,现在不知跑哪里去了。刚才还在我旁边的。
诺拉想着,向四周看看。
她扒拉开眼前的白树枝,天飘飘悠悠地撒起了羽毛,扑向这条学院的商业街。这是唯一一个可以遇见其他学院学生的地方,每到假期就会热闹非凡。
“得赶紧找到泉才行啊。要是雪下大了,她没有外套会冻感冒的。”诺拉对自己说,伸手去接那些纯洁的小东西,想说服自己抓紧去找她。
不对,还是不要骗自己了,这外套太沉了,不是诺拉想承受的重量。
我应该两袖清风,不带走一片云彩才对。
想到这里诺拉笑了起来。
风把诺拉宽大的袖子展开了,覆在她粉嫩的脸上。诺拉的视线被几片紫色的丝绸遮挡住,贴的很近,她觉得自己都能数得清这袖子是用几道线缝合的。
刚才的风没这么大,该是哪个学生做的风罢。
背上突然受了一记重击,诺拉感觉自己身体腾空飞了出去,只听见啪啦一声,诺拉的头撞在土地上。晕眩从后脑勺传输到身,嗓子眼里不断冒泡泡。诺拉捂住脑袋上的伤口站起来,愣在原地,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
风停了,身后传来泉的笑声。她似乎憋了很久才终于笑了出来。诺拉气极了,把她的外套扔在地上,狠狠踩在脚底摩擦,下定决心去把她打到残废。白雪的寒冷从诺拉的黑色紧身袜向上穿刺脚板,与热腾腾的血相融合,诺拉感受不到疼痛。能触到的是无尽的冰凉。
能想象她浓绿的头发落了白,左臂撑住身体,右手第一关节直立第二关节弯曲,将风在自己的右手上汇集后迸散,在商业街前面的圣洁之地躲藏着自己的影子。
诺拉回过头,身后只是几棵白色的树,雪花轻轻地给他们盖上了被子,一切都很寂静。没有人。
“泉!”诺拉有些害怕,便喊她的名字,却没有回应。空中漂浮着她指尖残留的淡淡烟草香,诺拉踮起脚去抓,什么都没抓住,手掌里是空的,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划破了拇指,血从黑手套中渗了出来,顺着指肚转着圈。
诺拉低下头,想用嘴去吮那鲜红让玫瑰消失,却被人扯住了肩膀——
“诺拉……”大和左手抵住诺拉扎向他的匕首,右臂揽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乱动误伤了他,两眼中满是疲倦两只手却依旧有力,“吃早饭了……”泪干在他脸上,两条车辙。他松开诺拉,诺拉瘫软在雪地上。咬牙,诺拉将匕首远远扔向伽罗,匕首砸立在伽罗背靠着的石头上。伽罗没有什么反应,诺拉也不道歉,侧过身去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过又结成冰,冻在细小的毛孔上,扎的她生疼。
诺拉念她的名字:“泉。”
“她死了。”伽罗的脸在火中模糊,他干脆利落地接话,火光照着他身后的雷公锤,锤子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火星四溅,“没法回来了。”
大和悲哀地看向他,又低下身子搅动他支起的纸锅。
诺拉伸直了双腿,努力让自己不再颤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我没有下命令帮助坂田菊!”诺拉咆哮起来,“她去送死!去送死!”
真的是,愚蠢的!无厘头的!毫无意义的!还成了毫无意义的牺牲!让谁能去接受这样的现实?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你!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东西,混蛋!
——泉亲吻了右手并立的三根手指,直直的,伸向天空。
大和突然站起身,把诺拉从记忆拉回现实。这个似鼬般的人警觉地向四周望着,像是有什么生物侵犯了他的领地。伽罗闭着眼睛小睡。
有脚步声。很轻,几乎无迹。大和冲诺拉伸出倒立的剪刀手,两根指头来回晃动。
有人来了。
大概有五百米的高度,在他们所在的雪峰底部。寒风把大和的头发向上吹起,耳朵暴漏在萧瑟之中染了红。
在向上爬。
那声音没有拐弯的意思,中间间断了大概十秒,树枝被风撕扯着,在风中哭。刷刷作响。
三百米。
“!”好快!诺拉从雪地上爬起来,拉开蝴蝶扇挡在身后。伽罗无动于衷,合着眼皮,平稳地呼吸着。
一百米。那个人加快了速度。诺拉深吸一口气,冰冷直入肺腑。伽罗的眼睛明亮起来,盘起双腿,拾起大和放在纸锅里的长勺,搅拌纸锅里的汤水。好像纸锅里的汤还需要再加点盐。
一个白袍人霎时出现在离诺拉三十米处的雪地上。
来得太快了,让人根本来不及去做反应。诺拉的大脑嗡嗡作响,她的身体长在了雪中,一动不敢动。
长勺从诺拉脑后笔直地射向白袍人,白袍人仰头折腰闪过,长勺携风撩起白袍衣角,露出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白袍人右脚向后撤,大腿弯曲抬过头顶,将长勺打落在地。伽罗扭动手腕,咔咔作响:“早上好,b17160305,吉儿。”
白袍人摘下蒙头的兜帽,那张熟悉的面孔露出来:她的脸由于前几日开启过鬼道门而依旧发黑,额头上鬼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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