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我的书包,语气里带着些许焦急道,“小鬼你在乱跑什么?”
我那虚无缥的自我否定因为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还是会有人能够回头找我的。
(五)
不许回头看。
妻子掐着甚尔的手臂,用着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为什么?
甚尔想问,但是看着原因的眼神却又不敢问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啊,如此复杂,如此让他看不清。
这是在妻子过世前,很普通的每一天。一家四口,实际别人只会看到一家三口。
在转角口为妻子和儿子买饮料的甚尔用余光瞥见了几十米处那个孤零零站在人群中的女儿。
那个时候的原理刚满六岁,还没有她身边的消防栓高。
她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站在距离家人足够远的地方,和他们进行所谓的家人出游。
没来由,甚尔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他,是不是也曾在禅院家被这样对待呢。
就算他知道女儿不亲自己,他也想上前的时候,妻子拉住了他。
不许过去。
为什么?!
他终于问出来。
原因用了一种陌生的语气对他说,
禅院甚尔,你给我听清楚了。不许过去。没有为什么,不要再问了。
一向温情的妻子,用一种堪比仇人的语气说出的警告,让一直渴求亲情温暖的他害怕了。
甚尔感觉自己要是违背了原因的话,或许被抛弃的就是他了。
于是,他逃避了。
不去看那个小小的身影是怎么被漠视的,不去听午夜梦醒时隐约听到的稀碎的哭泣,然后逃避进了妻子的偏爱里。
逃避让他更加唾弃自己,所以现在他在抵御自己的本性。
甚尔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原理了。
他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原路返回不断的在人群里寻找那个身影。他是那么的焦急和迫切,就像现在是两年前的if线。他没有成为那个逃避的男人,而是变成了,转头拥抱女儿的父亲。
超越人类的视觉和听觉以及感知度,让他找到了独自站在街角想要离开的小孩。
用力拉住她的书包然后,然后主动的关心她。如果可以,甚尔真的很想拥抱她。但是他又迟疑了,不是逃避,而是因为他害怕原理拒绝。
不敢拥抱也不敢牵起女儿的手,甚尔选择拽着原理的书包带子,一齐往前走。
(六)
我没有想过,甚尔会回头。
虽然他的回头让我稍微好受了一点,但是他现在拽我书包带子这件事,让我物理上的感到难受。
背包里的硌人的危险物品因为他拽着我书包带子,让它们无限接近的我后背。有好几次,我感觉我的背脊描摹出了菜刀的轮廓。
“甚尔,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微微抗议,然后就收到了对方一副,我松手了你就不见了,的表情。
的确,是我的错。毕竟我习惯了,再加上刚才的确心态上有点崩。
“我真的不会吓跑了。”我做出了保证。
甚尔用眼神确认了话里的真伪之后,松手了,但是还是紧巴巴的盯着我走路。
这种警察盯犯人的盯梢行为,让我在不自在的同时有那么一丝丝不愿承认的感动。
被人在乎的感觉,是很好的。
所以我破天荒的回应这份在乎,我主动的牵着他的衣角。
这可是我几世人生中第一次牵起了父亲的衣角。我想这也是甚尔第一次被女儿牵起衣角吧。
所以我们两个人极度的别扭,但是又在闷不做声的感受死灰复燃的亲情。
这样的温情持续到了,他带着走进了一个巷子里,上了楼,然后站到了一个贴满可笑儿童贴画的门前。
“这是?”我松开了握着他衣角的手,疑惑的问道。
回答我的,是主动开门的一个年轻女子。
“哎呀,这是爸爸带着女儿来尝试幼儿绘画的吗?”
我惊诧万分的看甚尔,甚尔淡定自若的点了点头。
在不顾我惊恐的眼神下,那位笑容和蔼可亲但是手劲十足的女老师把我拉到一个小胖男孩身边的座位上,然后拍了拍手,笑道,“好啦,小朋友们。现在要开始我们的画画之旅啦。请小朋友们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我们的绘画工具。”
我身边的孩子们都动起来,纷纷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工具。
女老师满意的看了一圈,直到看到了我,然后又用甜腻腻的声线重复了一遍,“请小朋友们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绘画工具哦。”
我无动于衷,紧紧的攥着我的书包。
以为我没听懂,女老师蹲在我的身边,先看了一眼靠在门外的甚尔,然后温柔的问我,“小妹妹,你是没有带绘画工具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但是由于我的姿势,这样的点头动作让我包里的危险物品们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音。
女老师面色一僵,估计以为我是什么刁难她的熊孩子,然后像知心姐姐一样,用引导的口吻,说,“小朋友不可以撒谎哦。来,告诉老师,你包里都带了什么绘画工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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