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记得那日受过越蒿刑虐后,太监一如既往为他打水濯身,哗啦啦的冰水从头往下灌,再后来他被五花大绑,捆在红色锦被之中,送往郢陶府……
&ep;&ep;所以这是郢陶府!
&ep;&ep;太医们见他醒来,慌忙叫小医官前去通禀长公主。
&ep;&ep;越朝歌听闻他醒了,立刻放了血玉往这里来。行至半路,她叫停步辇,徒步回去取了血玉,用最温润的白绸裹着,放入腰间。
&ep;&ep;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碧禾:“把昨日拘来的那人带到心无殿,告诉他安静些,便让他见他家主子。”
&ep;&ep;楹花坊里的那老伯自从被拘来,就口不择言骂骂咧咧,时不时闹着要见他家主子。
&ep;&ep;今日越萧醒了,他也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ep;&ep;越朝歌到心无殿的时候,越萧已经系好了里衣,端坐在榻上,垂着眼皮,并不与太医废话,也不让太医诊脉。
&ep;&ep;越朝歌环佩叮当,款步而来。
&ep;&ep;越萧这才抬起眼。穿越一群头发花白的脑袋,看向三道纱帐之外的女子。
&ep;&ep;只听那女子道:“小弟弟,醒啦?”
&ep;&ep;声音轻盈,和前几番听到的一样,总带着笑意,听得越萧眉头轻蹙。
&ep;&ep;半晌,他生硬地答道:“醒了。”
&ep;&ep;越朝歌一扬下巴,太医院院判立刻会意,躬身到越萧跟前,准备请脉。
&ep;&ep;越萧盯着越朝歌,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救自己的用意。
&ep;&ep;可越朝歌始终笑意盈盈,视线毫不避让。他终还是伸出手,由太医诊脉。
&ep;&ep;太医搭着脉,频频点头。
&ep;&ep;半晌,他收了手枕,放下越萧挽起的里衣袖子,准备伸手撩开他身上的衣服瞧瞧伤口。
&ep;&ep;未想越萧眸光顿冷,倏然捏住太医的手腕。
&ep;&ep;太医吃疼,哎呦呦叫唤起来,整个身子扭着要护他那只手。
&ep;&ep;旁的太医忙跪道:“长公主,院判大人只是为了查看您的伤口,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ep;&ep;越朝歌抬眼,笑意盈盈:“小弟弟,你是自己脱,还是本宫帮你脱?”
&ep;&ep;暧昧至极的话在心无殿里回荡,所有的太医都埋下了头,心里暗道有伤风化。
&ep;&ep;越朝歌走到榻边,挨着他坐下,目光扫过他擒着院判的手,笑道:“怎么?还不放手,要本宫帮你?”
&ep;&ep;越萧垂眸,见那只并不安分的纤纤玉手就要攀上他的领口。长睫一眨,倏然抓住了她。
&ep;&ep;众太医看着嗷嗷叫的院判大人,再瞅瞅气定神闲稳如泰山的娇女儿长公主,纷纷皱起了眉头,心想院判大人好歹是个男人,怎得这样哭哭啼啼,倒不如长公主有血性。
&ep;&ep;院判颤着胡子,眯缝着眼睛叫苦不迭。
&ep;&ep;越朝歌分别扫了眼他的两只手,捏着院判的那只,手背上青筋都浮起来了,捏着自己的这只,倒虚虚留着一丝缝隙。
&ep;&ep;她勾唇浅笑,手挣脱出来。
&ep;&ep;他倒是节制着力度,可她手腕上仍旧起了红痕。
&ep;&ep;越萧也看见了,这才察觉捏着院判老人的劲有点大,便松了手。
&ep;&ep;院判呜呼呼跌到地上,哎呦呦叫个不停,再看那冷面高岭的公子,仍正襟危坐,丝毫没有要脱衣的意思。
&ep;&ep;一众太医望向越朝歌,求助之情溢于言表。
&ep;&ep;越朝歌自己揉了揉手腕,见碧禾已经回来,便一抬眉梢,道:“也罢,你不脱,自然有人让你脱。带上来吧。”
&ep;&ep;一众太医医官让出了一条道,连澜押着跛叔走了进来。
&ep;&ep;越萧放在膝盖上地手陡然收紧,曜黑的眸子似乎更加深邃,周身的杀气蒸腾而起,叫人身骨骇然。
&ep;&ep;跛叔一见到越萧,忙往前小跑了几步,也顾不上骂街了。
&ep;&ep;认清确实是他家主子之后,他慢慢走近。
&ep;&ep;越萧穿着白色的里衣,满屋子的苦药味,满殿的太医医官,不用再看,也知道他受了酷刑,性命堪堪悬于一线。
&ep;&ep;跛叔的手虚虚地抚过越萧的身板,老泪盈于眼眶,仰头颤声问:“主子,还疼吗?”
&ep;&ep;越萧双手扶起他,道:“不疼。”
&ep;&ep;跛叔揭干泪,转头从太医药箱里扒拉药瓶,“老奴这就给你上药。”
&ep;&ep;太医们见他不守规矩,围上来药制止他,却都被他一把挥开。
&ep;&ep;越朝歌挥了挥手,“你们都先退下吧。连澜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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