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啊!让你长得这般丑,还要赎罪赎那么久,都破全族记录了。”
我做了什么——秦巡也不知道啊,他失忆了。
三番五次提到了容貌。
罪族部落里没有镜子,秦巡从旁人的态度察觉到什么,他来到了冰湖前,心中十分不服气。他记忆中自己容貌是极为英俊的,谁曾想,这一凑近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一脚摔入湖水里。
——这湖面上的丑八怪是谁啊???
普天之下他从未见过这般丑陋之人,看一眼就令人厌憎,他不可能长这样!
这是他害怕与排斥的。
秦巡跌坐在雪地里,他要疯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很好看的!上天赐予他英伟不凡的容貌和顺风顺水的人生,他要横扫天下,脚踩宗门天骄,坐拥无数红颜才对。
见他心态崩溃无法接受,族人淡定说,这是孽力回馈。做的孽越多,越丑。言下之意,这都是你自找的。
秦巡:“不可能!不可能!”
等他嚎多了,影响了旁人休息,牧渊不耐烦了,一鞭子下去,凶巴巴道:“吵什么吵,我们还没嫌你长得丑还不戴面纱,平白伤害我们的眼呢。”
族人唏嘘道:“没错啊,让他游荡在雪原,到底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们呢。”
“少族长,你下命令让他戴面纱吧,不久之后魔主要来,这般丑陋之人,万一惹怒了魔主怎么办?我们不能因他受牵连!”
此话有理。
裴玄性情暴虐、喜怒无常,谁知道,会不会因一个人丑到他就动手。牧渊真心实意地思考起来。
裴玄登临魔界后,四方妖魔皆奉他为主,他麾下三万万桀骜凶猛的妖魔分为十二部,其中一小支就是罪族。
“裴玄是谁?”秦巡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同时升起的还有一种濒死感,他恐惧地瞪大眼睛,摸了摸自己喉咙,发出这道疑问。
“放肆,魔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牧渊想也不想,一鞭子给了他。
秦巡不敢再问。
他再度看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颤抖,又被自己丑到了——难道他真的做过什么危害苍生的事?
很快他就知道裴玄是谁了。
某一日他腰酸背痛、身心俱残地做完苦力回来,遇上了全族宣誓效忠。这是例行活动。
族长白苍恭恭敬敬,族人纷纷躬身,他们高声喊着:“叶清少主寿与天齐,魔主英明神武,光辉永照我雪域莽荒……”
叶清这个名字触及了某些记忆深处的灵魂。
秦巡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是谁?我为什么要祝他寿与天齐!”他好像要杀了他。
此话一出,全族人双手发颤,比见了鬼还惊悚。
“你敢对少主不敬!”被人知道了,是会魂飞魄散的啊!
“哈,不会的……”秦巡失去了记忆,可是一些莫名的笃定还是刻在骨子里,叶清这个名字就透着一股天真软乎,温温和和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对叶清不敬。
叶清确实不会把他怎么样,小孩子根本不在意这种事。可把孩子视作逆鳞,叶清背后的那个男人会。
罪族人吓坏了,连沾亲带故的,连夜修改族谱,把秦巡驱逐出去。省得裴玄知道了,开始连坐制度。
恐惧的事终于来了,这一日,眉目如画的少年带着自己爹,兴冲冲地来到雪山垂钓滑冰。
雪山是寒冷孤寂的,可在裴玄眼里,叶清一来到这里,极地的冰寒仿佛焕发了生机。雪是松软纯洁的,飘扬在风中的细细飞雪,宛若碎琼乱玉。一呼一吸间,冷冽的空气都是清甜的,连那人人忌惮的恐掀起雪崩的高耸危峰,都眉清目秀。
少年在前面乱跑,裴玄面无表情,眼中却有淡淡笑意。然后这份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秦巡出言不敬的事,裴玄驾临不过半日,就知道了这件事。
男人双目冷淡,伸手就是一记杀招,没有连坐。
只听雪地荒原里一声凄厉的惨叫,秦巡无了,他重复了一遍前世濒死的痛苦。当他再度睁开眼睛,他发现漫天都是熟悉的冰雪,第二次重生了,他怎么还是罪族!?
还有凶狠的一鞭子,是牧渊,“怎么又是你!”
耳畔是罪族人哀声叹息:“你还是老实做人吧,别魔主来一次就杀你一次,区区的死亡是无法结束轮回,你要生生世世赎满罪孽,灵魂肉身受苦受难才能够……”
“不可能!我不愿意!”秦巡崩溃地打断道。
“认命吧,这就是你的结局。”
话音刚落,雪地里一声崩溃,也许待轮回多世后,这个曾为世道带来灾祸的、黑暗罪恶的灵魂,还是罪族,到那时他能拥有碧蓝天空之下最澄澈的眼眸。
世界尽头的归墟,天道凝望眼前这盘棋。
这盘棋总算下完了——黑子败,白子胜。
……
一年之后,修真界海晏河清。
数万年的仙魔之争延续至今,每一次爆发斗争,九州都是生灵涂炭,更别提天道降下上古预言后,仙门每一次诛杀裴玄,无论派出多少修士都有去无回,史称“斩仙劫”,斩落在裴玄手里的修士大能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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