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是村里的富户,刘家一共有四个兄弟,原本都是穷得喝西北风的人家,不过在刘四根娶到一个俊俏的媳妇以后,刘家一下也就暴富了起来,修了很大一间的砖瓦房。
此时,这打马当先的,就是刘四根,刘四根拿了一个大盆,直接豪气的道,“芳丫头,直接给我来四碗红烧肥肠!”
“好勒!”
曲夏芳收下十二个铜钱,爽快的应答了下来。
在曲夏芳给刘四根打肥肠的时候,刘四根挑着眉毛细细打量曲夏芳,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道,“芳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啊?都是大姑娘了啊!哎哟,这烧肥肠的活计很辛苦吧?这么大一碗才赚个三文钱,风吹日晒,可不容易啊!芳丫头,你四舅娘刚好认识一个铺子的老板,老板缺了个小丫头使,一个月起码就能赚三吊钱,芳丫头不如去跟着你四舅娘干活去,可不比你赚这辛苦钱强?这干上一年,可比你一辈子都赚得多!”
曲夏芳对他的目光不喜,不过也没得罪他,只是神色淡淡的道,“不用刘四舅爷费心了,我们这样的粗鄙丫头,也只能赚个辛苦钱过活,可比不得四舅母能干。”
刘家前些年要盖砖瓦房的时候,看上了曲家的好地,为了把地弄到手,刘四根哄着王氏认了亲,以姐弟互称,曲夏芳姐弟几人在见了刘家几个兄弟的时候,便都称舅舅。
其实,这算哪门子的舅舅?曲夏芳反正是不知。
“哎哟喂,可真是可惜了,芳丫头这一张脸蛋儿也就皮肤黑了一点,要是涂上厚厚一层汴州来的粉,倒也是一个大美人呢!”
最重要的,胜在年轻,这样年轻粉嫩的女孩儿,正是赚钱的时候,如果带出去,起码得捞个十来年的钱,可真是一门不错的营生呢!
刘四根不尝住村里,自年前出了村,又有大半年不归家了,不想一个转头,曲家的大丫头,竟也出落得这般的出挑了。
尤其那一双眼睛,看起来生机勃勃,好像眼里永远带着光芒,即便肤色并不白净,但是仍旧让人移不开眼睛。
刘四根是一个脸皮白净,身材中等的男人,因长得一张白脸,且嘴巴又甜,原本穷得叮当响,根本娶不起媳妇的人家,却因刘四根勾了一个窑姐儿嫁给他,这一家子的日子,便变得阔绰了起来。
一旁,有人看见刘四根一下买了四碗肥肠,眼里非常的艳羡,讨好道,“哎哟,四根是真发达了,瞅瞅,这都一次吃四碗了。”
“看看,四根还穿了绸缎呢,啧啧,这一身衣裳,怕是城里大老爷才穿的起的。”
“四根是真发达了!”
刘四根的确穿了一件半新的绸缎,不过这绸缎衣服带了一股劣质脂粉的气味和一种臭味,对比村人满是补丁的衣服,他的衣服表面看着光鲜,也不怪村人羡慕。
刘四根笑嘻嘻的道,“梅娘认识的掌柜家里,还缺做饭的小媳妇和丫头,别怪我没照顾乡邻,有想去赚钱的,回头来找我,去城里干上一年,可比一辈子赚得都多。”
说着话,得意洋洋走了。
刘四根走后,村里有个老婆子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吐了一口老痰。
“我呸,真当大伙不知道他家里是干啥的?真是不要脸!一家子都靠着做暗娼的媳妇养活,真是丢脸丢到祖坟去了。”
话虽如此,但是在大伙连吃饱都困难的情况下,刘四根这般的富裕,却仍旧让人羡慕。
等曲夏芳卖完两桶肥肠回家取肥肠的时候,王氏把曲夏芳拉到一旁,得意洋洋的拿出使用过大部分,只剩下一层皮的口脂,得意洋洋的道,“哎哟喂,听说这可汴京来的口脂呢,芳丫头,你看看,这是你四舅母给我的,可是好东西,这里还有一件衣裳,都是好东西,你四舅母是真的发达了。”
王氏说着话,双眼露出艳羡,拿出衣裳对着自己比划,又拿出口脂,想要往自己嘴唇上涂抹。
曲夏芳担心那粘了季梅娘唾液的口脂携带着花柳病的病菌,忙从王氏手里一把夺走口脂盒子道,“娘,这个口脂就剩下一层皮了,我可不想我的娘捡别人的破烂,娘啊,等我赚了钱,回头我给你买一盒口脂。”
说着话,一溜烟拿着口脂跑掉了。
王氏急了,这可是她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这才换来的,结果被女儿一下抢着就跑了,心里哪过得去,忙追过去,“死丫头,快把口脂还给我!”
曲夏芳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反正曲二叔已经把木桶挑到外间了,王氏拿曲夏芳无法。
等曲夏芳走了以后,王氏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她竟忘记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