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根是真的不敢相信,这曲家都一贫如洗了,又失去了劳动力,怎的就不愿意进城赚大钱?
一旁,季梅娘没好气的道,“谁说不是呢,你那便宜大侄女,既不来咱们家喝茶,带话过去,也说不想进城赚钱。”
顿了顿,季梅娘又道,“只一个赵吟春可不够,必须得再找个女孩,不然西风巷子都没咱们立足的地方了。”
刘四根砸吧了一下嘴,道,“她既然不想去,我们便让她想跟着咱们进城便是!”
季梅娘白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法子?”
刘四根“呵呵”笑了起来,眼里阴沉一闪而过,道,“孤儿寡母不容易,我们便为我那便宜大姐找一个好婆家吧。”
“‘好婆家’?”
“如果我那好大姐出嫁了,她家里那几个孩子,就越发是无依无靠的拖油瓶了,到时候,他们那二伯,就能借着几个孩子侵占家产了,不说咱们这个便宜大侄女,便是那几个大侄子,到时候转手卖去做宫人,或是卖去小馆里,还是卖给有特殊嗜好的辽人,也能一个人收好几两银子呢!”
季梅娘冲着刘四根飞了一个媚眼,道,“那你还不快去办?吃老娘的这么多年,可算办成一件靠谱事了。”
刘四根也不恼怒,笑嘻嘻的道,“且等着。”,说着话,从季梅娘的钱盒子抓了一把铜钱,这才出门子去。
刘四根出门以后,直接来到了村里的媒婆家里,并把铜板给了媒婆塞了几个,再耳语了几句,媒婆连连点头,到了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曲夏芳家里给王氏说媒。
媒婆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这一次,却说的分外的天花乱坠。
媒婆和王氏在堂屋说话,曲夏芳在一旁的柴房灶台烧火,时不时也能听得只言片语。
媒婆道,“哎哟,王家娘子,这次给你说的人家呀,可是难得的富户,是一户极为难得的人家,你要嫁过去以后,可就享福了。”
王氏随口道,“老嫂子,是个什么人家呀?”
媒婆道,“是朱家村的朱大肥家里,朱大肥前头婆娘病死了,下面留下一个儿子一个姑娘,王家娘子,朱大肥可是一个屠户呢,是难得的手艺人,只要嫁过去,以后就过上顿顿吃肉的日子了!”
王氏听了这话,果然心动了,道,“那个朱大肥,他多大年龄了?长得……又是如何?”
媒婆一看有喜,立即道,“朱大肥年月三十,长得壮实,一看就是不缺油水的人家,你要是嫁过去,朱家可是说了,还能给你买一身的新衣服呢。”
顿了一下,媒婆道,“对了,朱老爷可是说了,他家里有一子一女,所以,还允许你带一子一女过去一起生活,看看,多厚道的人家啊,还愿意给外人养孩子呢!”
顿了顿,又道,“王家娘子,我可告速上你啊,这门亲事可是很难的好亲事,你要是错过了这门好亲,转头可就没了,好些人托我说媒呢!我这是看你孤儿寡母不容易,这才第一个来给你说亲。”
媒婆这番话说出来,惹得王氏又是一通的感激。
最终,媒婆拍板道,“王家娘子,我看这事啊,就赶紧相看相看,定下来好了,免得到嘴的肥肉被人叼走了。”
王氏含羞带怯的道,“那就劳烦您安排了。”
媒婆当即便安排王氏和朱家村的朱大肥第二日去相看。
等媒婆走后,曲夏芳来到王氏跟前,认真的道,“娘,能不能不要再嫁了?”
曲夏芳话还没有说完,就惹得王氏的脸色立即变了,王氏阴沉得面容都有些扭曲了,道,“死丫头,你就是盼不得我好过是不是?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好日子是不是?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的恶毒?”
她指着曲夏芳的脸激动谩骂,直骂得曲夏芳一句话也说不了。
最终,曲夏芳张了张嘴唇,她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找了季梅娘借了一身衣服,又拿了脂粉把晒黑的皮肤涂抹得惨白如女鬼一般,高高兴兴的去邻村相看去了。
乡下人家相看,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尤其王氏属于二婚,就更加不那么讲究了。
王氏由媒婆带到了朱家大门,朱家院子也出现在了王氏跟前。
朱大肥人如其名,长得肥头大耳,有一个如孕妇一般肥大的肚子,看得出来,平日里的伙食的确吃的不差。
见了王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显是很满意的模样,招待王氏进屋,道,“王家大妹子,来,来,快进屋子坐。”
说着话,一双肥腻的手便朝着王氏的手抓了过来。
王氏感觉手掌有些滑腻,慌忙把手伸了回来。
朱大肥朝着王氏的身后看了看,道,“怎的没看见你的女儿?”
王氏正要说话,跟着一起来相看的季梅娘夫妻笑盈盈的道,“夏芳羞怯,不好意思见生人,就留在家里干活了。”
朱大肥就道,“羞怯啊?羞怯好,羞怯好啊,小姑娘家家,就是应该羞羞怯怯,温温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