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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一时怔怔不能语。宇文凉鲜少这样和他说话,若有,那也是在他总角之时。自老将军和老夫人去世后,他的话就更少了。

&ep;&ep;“将军实在太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该的。”

&ep;&ep;宇文凉看着岑伯黑白相间的华发,梦中的场景愈发清晰起来。他离开人世之时,他还在北面的战场上,最后甚连周年的忌日都未能赶上。可回府后却听说岑伯临去前,回光返照,精神抖擞地做了好大一锅马料。

&ep;&ep;忍下心酸,宇文凉低着头,看着信上歪歪扭扭的既旻亲启四个字,轻声道:“我常年不在府中,一切都依仗着岑伯打理。您一定要照顾好身体,要不然,只有我一个人,哪里懂得了这许多。”

&ep;&ep;岑伯悄悄用袖子沾了沾眼角,应道:“老奴知道。”敛了敛情绪,又抬头笑道,“不过再怎么说,这将军府都不会只有将军一人的。”岑伯知道木木的存在,也知宇文凉与成薇的婚约。

&ep;&ep;宇文凉摸着手上的信封,努力在想,为什么未在梦境里见过它。想了会儿,却一无所得。

&ep;&ep;“岑伯曾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吗?”

&ep;&ep;岑伯摇摇头:“老奴年纪大了,不常做梦了。”

&ep;&ep;宇文凉笑着,不经意道:“我倒好像做过今日的梦,在梦里,岑伯与我说着同样的话。”

&ep;&ep;岑伯闻言,眼光一亮,极为高兴的样子。

&ep;&ep;“老奴曾听说,梦里藏着前世今生,没准儿老奴上辈子也伺候着将军。”

&ep;&ep;宇文凉拿信的手一颤,险些将信落至脚下。

&ep;&ep;前世今生吗?

&ep;&ep;岑伯观他面色有异,不知是在何处说错了话,忙噤了声。半晌方道:“将军若是无事,老奴便先告退了。”

&ep;&ep;宇文凉和缓了脸色,朝他轻轻颔首。

&ep;&ep;岑伯关门的声音很轻,不过他常年行军打仗,耳目甚佳。听见确无人打扰,这才打开了第一封信,将信纸拿了出来。

&ep;&ep;木木是胡姬,他初见她时,她尚连熙国话都说不完整。如今写出的字迹虽如稚童般歪扭无力,言语间亦有不通之处,可他却瞧出她的认真。

&ep;&ep;既旻亲鉴:

&ep;&ep;雁城最近很太平,集市也很闹热,但方嬷嬷如何都不准我出门,尤其是多人的地方。我想您要是回来了的话,方嬷嬷应该就会同意我出门了吧?

&ep;&ep;木木亲笔

&ep;&ep;宇文凉看了看送信的日期,是泰禧六年九月,那时她应该才被诊出身孕。想到她噘着嘴不满,却又不得不听话的模样,宇文凉忍不住一笑。

&ep;&ep;第二封是六年十一月的。

&ep;&ep;既旻亲鉴:

&ep;&ep;方嬷嬷今日准我出门了,只是仍旧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说到人多,上封信我明明写错了,方嬷嬷都没有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您不要笑话我。

&ep;&ep;另外,最近我时常觉得肚子在动,嬷嬷告诉我那是胎动,我觉得很有趣,您觉得呢?

&ep;&ep;木木亲笔

&ep;&ep;他今年廿七岁,木木小他四岁,便是廿三岁,这封信是去年所写,那她才廿二岁。虽说熙国的女子十五岁便行及笄礼,可商婚事,但车前国女子嫁人却较晚。放在故国,她怕是还在议亲。

&ep;&ep;这样小的心性……见她用有趣形容妇人怀子,宇文凉低声一笑,以为十分可爱。

&ep;&ep;第三封是泰禧七年新正时所写。

&ep;&ep;既旻亲鉴:

&ep;&ep;往年就算您不能回来,也会派人送来东西。今晚等了许久,方嬷嬷一直催我去休息。

&ep;&ep;书信到此,突然有了几个墨团。想是写信之人不知如何下笔。

&ep;&ep;嬷嬷说这样对孩子不好,我想了想,准备还是去休息。

&ep;&ep;但其实我还是想等到您的。

&ep;&ep;木木亲笔

&ep;&ep;今年新正他在湘城,因久攻通渠不下,心中焦躁烦闷,一心只扑在了兵书地图上,却忘记了还有人在等他,或者说,在等他的心意。

&ep;&ep;他印象中的木木是有些贪睡的,他每每叫醒她,总要费上一些工夫。若是他不叫,除了方嬷嬷,旁人也无那个胆子……而方嬷嬷于此事上又常扭不过她。

&ep;&ep;这样想着,她其实一直很听自己的话。

&ep;&ep;宇文凉低垂着眼,想着要不要将面人先行送过去。

&ep;&ep;第四封是七年二月的。

&ep;&ep;既旻亲鉴:

&ep;&ep;因为您一直在外打仗,嬷嬷说将信寄到军营有些不妥,就让人送到了昌邑的将军府里。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怪不得您一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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