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像有格调的餐厅,人人都保持绅士礼节,大厅中央还会放架钢琴。
&ep;&ep;这里脚踩的是沙子和石块。头上顶着的是古老而闪烁了千万年光芒的星星。驯鹿逐苔藓而栖息,这些以它们为生的萨米民族也追随它们在森林里流浪。他们的生活只关于森林、驯鹿、星空、雪山、太阳、月亮,还有雨、雪、风、火和酒。
&ep;&ep;这间帐篷里的座位也不算规整,一排排座位呈半圆圈状围着正中央的篝火。没有正经的桌子,偶尔几个地方会有树桩,人们就把餐食放到这上面食用。
&ep;&ep;餐食是传统的三道式晚餐,开胃菜是冷熏三文鱼,之后是传统的萨米食物,一碗热腾腾的咖喱土豆驯鹿肉饭。最后是一些芝士蛋糕甜点。在寒冷的天里,他们的胃里暖暖的。
&ep;&ep;“还好抢到了一个树桩。”林冬宜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周围,有好多游客蹲在地上,餐盘放在椅子上吃的。
&ep;&ep;“There's&ep;a&ep;seat,you&ep;can&ep;sit&ep;here.”(这里有座位,坐这吧。)
&ep;&ep;裴子野站起身,将一个年迈的奶奶扶过来坐到他的位置上。林冬宜见状赶忙起身,将树桩上他们的餐盘挪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ep;&ep;“Thank&ep;you,&ep;young&ep;n.&ep;You&ep;guys&ep;are&ep;so&ep;nice.”(谢谢你,年轻人。你们真好。)
&ep;&ep;林冬宜见这个老人身边没人陪着说:“Are&ep;you&ep;here&ep;on&ep;your&ep;own?”(您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ep;&ep;“是的,我的丈夫前几年因出海捕鱼,风浪太大了,没活下来。他生前想来这里的。他没来,我就自己来吧。”奶奶和蔼地笑了笑,拿起汤匙盛起一口饭来。
&ep;&ep;裴子野和林冬宜听完愣了一下,两人都没再说话。
&ep;&ep;关于特罗姆瑟,世界最北的不冻港。这座海港养育了千千万万个靠海生,因海死的人们。人们惧怕海洋,同时,也渴望这深不见底的海,能保佑每一个从这座港口出行的人,平安康健地回来。只是有的人愿望成真,有的人被遗忘在海中,再无天日。
&ep;&ep;坐在永不熄灭的篝火旁,老人短短两句话,为生,为死,为海,为风,讲述了短短半生的无奈。
&ep;&ep;“I&ep;have&ep;eaten&ep;well,Goodbye.”老人起身远去,留下了一个单薄却坚韧的背影。
&ep;&ep;“太残忍了。”裴子野低声道。
&ep;&ep;“的确。相爱却无法在共度余生,只留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确实残忍。”林冬宜微微叹了口气,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心中的幸福和哀叹谁也不知晓。
&ep;&ep;“我是说那个人死了很残忍。”
&ep;&ep;裴子野抬头看向吃饭吃到一半停住的林冬宜。
&ep;&ep;“呃...当然,当然很残忍。”
&ep;&ep;裴子野看她羞红的脸,问道:“这几天都去哪玩儿了?”
&ep;&ep;“没怎么出去,我表妹脚崴到了。在家照顾她呢。”
&ep;&ep;谢霁楠把餐盘放在凳子上,不情愿地蹲下,“都怪你,走得那么慢。‘桌子’都没抢到。”
&ep;&ep;“你好意思说我,都一样的东西,你挑来挑去。”裴子烁边说一边给两人倒热红酒。
&ep;&ep;“不一样好吧?有些吃的上面都落灰了,你是不是瞎。”谢霁楠注意到玻璃杯,“可以了可以了。你倒酒这么满干什么,红酒倒一点点就好的你不知道啊。”
&ep;&ep;裴子烁瞥了她一眼,“小公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你不冷啊?多喝点暖暖身,爱喝不喝。”
&ep;&ep;“切。”谢霁楠喝了一口就开始吃前菜,其实她不太会喝酒,小酌一下没问题,喝太多了她会完蛋的。上次高中毕业,她和前男友一起喝多了,在开party的房间里随便找了一间,便不管不顾地做爱了。
&ep;&ep;说起来那时候也太疯狂了,所以从此她就发誓要锻炼酒量。不过大四了,也还是那个样,两杯倒的主。
&ep;&ep;“你哥怎么来了?不是说已经回去了吗?”
&ep;&ep;“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不回来干什么。他好不容易有假期,可不会轻易浪费的。”
&ep;&ep;“哦,那他和我姐是怎么回事?”
&ep;&ep;裴子烁低头吃着饭,听见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直起身放下汤匙。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圆圆的眼睛,乌黑的长发,鹅蛋脸,也算温柔可爱的长相吧。怎么话这么多?
&ep;&ep;“你有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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