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来拜访的姑子们穿着考究,环佩叮当,一看便是贵族女子。她们出手也阔绰,二话不说交了银子。看门的一点数,还多了不少。
&ep;&ep;其中一个方脸的姑子傲然中带着不屑道:“全做打赏了。”看门的笑逐颜开:“几位天仙般的姑子里边儿请!茶水免费点心另结,买十全果脯拼盘送会馆后厨亲手熬制的枣花蜜糖水一份,若要多加红枣再收三文钱……请请请。”
&ep;&ep;白素赶紧跟上去,指着方脸姑子的背影,甜甜地说:“我同娘一起来的。”
&ep;&ep;看门人身子一侧,让道儿:“要喝糖水来找小的。”
&ep;&ep;连过道三门,发觉这书院格局竟不输那隆通寺,只是黑心僧人们的庙宇富丽奢华,而这书院却清雅淡泊;园中栽种翠篁千竿,拥着讲堂和书楼迎风摇摇,颇具潇洒意趣。
&ep;&ep;再往里走,景致沿着一条观景河层层递进,且穿过一座碑廊。那碑廊和观景河交汇处,架起一座凉亭,亭中两个穿狐裘的青年围着博山炉正在垂钓。
&ep;&ep;这霜雪欲来的天气,河水早已结冰,却愣是教这闲情逸致的两人砸了个豁,把鱼线伸了进去。
&ep;&ep;白素跟着姑子们经过那道水上碑廊,突然,前面的姑子放慢脚步,盯着两个青年看。
&ep;&ep;她看了一会儿,不敢确信,大着胆子上前询问:“请恕妾身冒昧,公子该不会就是大名鼎鼎温江流温先生罢?”
&ep;&ep;两个青年闻言一起回头,其中站起来一个胖的,个头不高眯眯眼,叉腰从容地道:“不错,在下不才正是温越。”
&ep;&ep;“天呐!”
&ep;&ep;姑子尖叫一声,几乎昏厥过去。
&ep;&ep;幸得左右同伴搀扶,才不至于跌落河,她眼冒金星恳求:
&ep;&ep;“妾身有对先生仰慕已久……可否求一副题字?”
&ep;&ep;这有何难。温越熟练地往袖中掏掏摸摸,捣鼓出唰啦啦一堆笔墨纸砚。
&ep;&ep;一手拎纸,一手执笔,虽是悬空,却题字签名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ep;&ep;最后,还摸一闲章来,吧嗒盖上私印。
&ep;&ep;那边姑子们围着温越激动不休,这边白素却盯着那瘦一点的公子瞧。
&ep;&ep;只见他低头垂钓,脸上神情温穆恭静,并不为身旁喧嚷所扰。
&ep;&ep;白素曾游历北方,颍川四骏的名号,她也听过,便上前问道:“叨扰先生了,请问阁下可是韩先生?”
&ep;&ep;那瘦公子果然温和斯文,笑着答道:“我非师昀,我姓蔡……我,我……”话说一半,脸突然涨得通红,呆呆望着白素瞧。
&ep;&ep;白素不知发生甚么,一双锐利眼睛反盯回去,竟然将瘦公子的目光逼了回去。
&ep;&ep;温越看了奇怪,弯下腰来道:“丹青老弟,你不是见到妙龄女子才会口吃发作,怎地对着一个小娃娃,也害起臊来了?”
&ep;&ep;“我,我也不知……奇怪,平时不、不这样。”这脸红口吃的青年,正是丹青国手蔡季。
&ep;&ep;白素暗暗吃惊,心道此人当真了得,天生的女人探测本领,以后在他面前女扮男装易什么容都没用了,人家一个口吃就现形,赶紧走赶紧走。
&ep;&ep;沿着碑廊走出一段,正不知该往何处去寻,突然听见前头两个书院弟子在议论韩三郎,白素竖起耳朵跟了上去。
&ep;&ep;“咱们书院的这个师昀先生,真是当年京城那个韩师昀?”
&ep;&ep;“是啊,韩讲席他系出名门,曾经官拜廷尉,当年京城贵族以结交他为荣,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ep;&ep;“既然都做了京官儿了,还回许昌做什么,此韩未必彼韩,莫不是你误把冯京当马凉了。颍川城内光是叫做旺财的小犬,便有十几二十条呢。”
&ep;&ep;那弟子笑道:“不会弄错的,整个颍川只一家韩姓的望族,他姓韩名攻,排行老三,师昀是他的字。不过,你可莫再打趣韩讲席,被听到了,你要倒霉的。”
&ep;&ep;☆、韩攻其人
&ep;&ep;004
&ep;&ep;数朵红梅顺着北风飘入河中。
&ep;&ep;白素跟着那两弟子走了一段,看他们进入一间书楼,白素进不去,只好在旁边的水榭前面停下。
&ep;&ep;水榭挨着观景河,岸边红梅绽放,幽香扑鼻。
&ep;&ep;月台上有一人临风抚琴,一边轻声吟唱:“锦麟乘流去,骤雪但生云。”
&ep;&ep;白素见他一身白衣,腰悬长剑,生得潇洒俊拔,颇有些江湖剑客的风貌;于是同行相亲,平添不少好感,走过去朝他一拱手:
&ep;&ep;“阁下可是韩攻韩师昀?”
&ep;&ep;白素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