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极力主张将她打发出去,可是秦姬留了个心眼,怕香罗真有了身子,那就是他们韩家的种,便留下香罗观察一阵。
&ep;&ep;事后倒也证明,秦姬颇有先见,没过多久香罗果然身体不适,找来医匠一瞧,真的有喜了。
&ep;&ep;女人怀孕,常常可以一步登天,尤其在韩园这样的人家。秦姬马上禀明夫人谢氏,在西院收拾了一间清净屋子安置香罗。
&ep;&ep;西院的丫鬟个个样貌俏丽心思精明,既然前有素娥,后有香罗,早就开了丫鬟抬妾的先例;谁都想凭借这个升个台阶,都打着讨好韩筹的主意,于是互相勾心斗角,更别提会互相照顾了。把香罗交给这些人照顾,秦姬也不放心,就跟夫人要求新调两个丫鬟来使。
&ep;&ep;要说丫鬟,府里面人手都紧张,就是东院的褚氏身边人手多些,男有两个书童蓝田和田,女有丫鬟独山岫岩。可是褚氏跟西院交恶,一听说消息,马上装病连筷子拿着都哆嗦,一副迈步都需四五个人搀扶的衰弱相,夫人也就不便开口了。
&ep;&ep;于是,夫人将自己的大丫鬟派出去了一个红绣,另外跟老太君请示过后,要了北院的采薇过去帮手,这才解决人手的问题。然后着管事的去外面物色新的丫鬟,收两个进府上做人手储备。
&ep;&ep;据说其间二郎韩筹整个过程都没过问一句,他直管下种,不管生也不管养,让母亲妻子一圈人为他忙得乱乱团转,不过到了最后要买新丫鬟的环节,终于闻风过来插了句嘴,张口便要求买两个模样俊俏些的。
&ep;&ep;秦姬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开弓赏了儿子两个大嘴巴:“滚回去读书!”
&ep;&ep;韩筹灰溜溜地缩回书房找秋蝉丫头诉委屈去了,少不得一番红袖添香软言抚慰。采薇还要忙着给胃口挑剔的香罗张罗吃食,于是她在北院的一些活计,全部落到白素头上。
&ep;&ep;白素夜间练功有所长进,效率也高了起来,白天就有更多的精神忙活,采薇每天必办的一件事,就是给祠堂的韩氏先祖们牌位挨个“擦身”。
&ep;&ep;这虽然不是整个韩氏宗祠,只是韩攻父亲这一支子系单独在家设立供奉的祠堂,但也有几十个牌位可以摆,全部要干干净净擦完,然后侍奉香烛,也得花上半个时辰。
&ep;&ep;白素观察过,摆在最高处的韩氏牌位,都要往前推三个朝代了,中间做侯爷的还有两位,可以算得上不世出的望族。
&ep;&ep;这日,她正从弓高侯的牌位擦到博阳侯的牌位,忽然听外面起了一阵喧闹声,伴随着几个女人惊叫扑腾,还有不知什么东西从外面飞进来,打在门框上,“啵啵”地两声弹响,滚到了白素脚边。
&ep;&ep;白素放下博阳侯,捡起来一看,是颗小石子儿。
&ep;&ep;她捏着小石子走到天井院,只见谢冰卿和两个丫鬟灵芝连翘主仆三人惊叫着绕着那棵老槐树东躲西藏,一个小孩拿着弹弓,正接二连三朝她们发射石子,一边叫一边笑:“丑女人,别躲!”
&ep;&ep;白素吃了一惊,想说谁胆子这么大,定睛一看,那小男孩七八岁年纪,穿一件福字纹绸缎褂子,儒童打扮,精细的眉眼几分似曾相识,看来就是北院的小公子了。
&ep;&ep;这位小公子听采薇说起过,白素过去也没接触,只知道他从小失诂,也没有母亲,一直养在老太君身边,甚得宠爱。没想到却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ep;&ep;小公子一边用弹弓发射,一边观赏谢冰卿主仆惊慌恼怒的模样,拍手大笑。
&ep;&ep;白素走过去,一把拿住小公子的弹弓:“小主人,不可以这样子。”
&ep;&ep;小公子眼珠子转过来一瞥,不耐烦地:“没你的事。”然而竟拗不过对方的力道,弹弓已被白素拿到手里。
&ep;&ep;小公子顿时瞪着她,目光中几分狠戾。
&ep;&ep;谢冰卿捂着胳膊,两个丫鬟揭起袖子来一看,惊叫:“淤青了姑子!”回头啐骂小公子。
&ep;&ep;小公子大怒:“弹弓还给我!”白素藏到身后。他上来便要揪扯厮打,白素步伐灵敏,看似一步步缓缓后退,小公子却怎么也摸不到她的身体。
&ep;&ep;谢冰卿知道这是老太君身边得宠的煞星,又有韩府的丫鬟在,她不会对小公子口出恶言落人话柄,只是淡淡劝阻自己的两个丫鬟:“算了吧,他年纪小,又死了爹妈缺乏教养,自然就只能如此了。”
&ep;&ep;这话轻描淡写,却直戳小公子的最痛处,小公子放过白素,果然恶狠狠瞪着谢冰卿。
&ep;&ep;“你胡说,我娘没死!”
&ep;&ep;谢冰卿不慌不忙,带着一丝笑意反问:“如果她没有死,那为什么不来看你呢?”
&ep;&ep;小公子呆住了。
&ep;&ep;“那或许她没有死吧,不过,那也是不疼你爱你了,所以把你抛弃了,”谢冰卿道,“被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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