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淼淼的裙边落下一小块光晕,耳边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二娘支开人的借口说的是越来越流利了。”
&ep;&ep;窗边的影子落了半截下来,连带着那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ep;&ep;含笑温和,好似不过是偶遇的闲谈。
&ep;&ep;若非刚才看到殿下身边的那个小黄门鸦泉在角落里连比带划,再看到他背后的站着的那个人,也不会支支吾吾把碧酒支开。
&ep;&ep;——现在竟然吓她!
&ep;&ep;——大尾巴狼!
&ep;&ep;白淼淼气得用手指戳了戳那影子,理了理被揪乱的绒花,脑袋这才重新探了出去,看到不知何时倚靠在车壁上的人。
&ep;&ep;盛昭穿着浅灰色的圆领袍,领口处绣着金丝水波纹的花纹,腰间宛若胡人一般,悬挂一条黑色皮质蹀躞带,只不过那带子并不宽松,反而微微收紧,勾勒出精瘦的腰身,上面挂满了刀具香囊等物件,瞧着和寻常出行的小郎君并无两样。
&ep;&ep;他此刻随意靠在车壁上,说话间,眼波流转,半边日光落在浅色的瞳仁中,好似庙宇碧瓦上的琉璃珠,他虽有意在人群中隐藏自己,却总能令人在不经意捕捉到他时,又下意识移不开眼。
&ep;&ep;“看我做什么?”盛昭见人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ep;&ep;满袖的皂角香迎面而来。
&ep;&ep;白淼淼倏地回神,看了一眼金玉阁的大门,又侧首看了一眼盛昭,突然说道:“真的吗?”
&ep;&ep;盛昭嗯了一声,不解地去看小娘子。
&ep;&ep;小娘子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圆滚滚的,就像御花园里养着的小兔子,目光清澈且真挚,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盛昭看。
&ep;&ep;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沉默。
&ep;&ep;“大骗子。”白淼淼见人不说话,嘟了嘟嘴,脑袋又要缩回去。
&ep;&ep;——果然又在骗她!
&ep;&ep;盛昭这才意识这是在确认他刚才的话。
&ep;&ep;“我没骗你。”盛昭眼疾手快揪住她脑袋上的绒花,拦下她的动作,一边斩钉截铁说道,一边把手中的糖葫芦转了个方向,自然塞到白淼淼手中。
&ep;&ep;白淼淼被迫伸着脖子僵持在车窗口,手里又塞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一时间不知道先生气还是先高兴。
&ep;&ep;“你看你之前在马车上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今天都知道用买首饰打发碧酒了,可不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进步吗?”盛昭义正辞严地夸道,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ep;&ep;“真的!”他见人不说话,又特意强调着,“说明我们二娘是一个有进步的聪明小娘子呢。”
&ep;&ep;“还生气嘛?”盛昭见她还不说话,只好弯腰低头,打算去看看小娘子气鼓鼓的小脸。
&ep;&ep;白淼淼低头盯着糖葫芦,半信半疑:“那我是骗过碧酒了吗?”
&ep;&ep;“肯定是。”盛昭见她出声,这才信誓旦旦保证着。
&ep;&ep;白淼淼惊疑不定的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来。
&ep;&ep;“二娘真是厉害!”盛昭趁热打铁,毫无余力地夸道,“这么聪明,非常值得吃个糖葫芦庆祝一下。”
&ep;&ep;白淼淼捏着那串糖葫芦,鲜红的山楂裹着淡黄色的糖浆,饱满晶亮,酸甜软糯。
&ep;&ep;——闻着味道就想吃了。
&ep;&ep;白淼淼刚一动脑袋,突然觉得头发丝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疼得红了眼睛:“快把我的绒花放开。”
&ep;&ep;盛昭一惊,随后讪讪松手,要知绒花是用熟蚕丝做的头花,中间只用细细的铁丝作为支撑,很是娇贵。
&ep;&ep;白淼淼捏着沉甸甸的糖葫芦,娇气说道:“我的绒花坏了,你要赔我。”
&ep;&ep;白淼淼头顶的是一支鹅黄色的梅花,小小一簇,蚕丝的光泽在日光下好似发光一般,在一众金玉翡翠中毫不逊色,淡柔夺目,衬着小娘子脸蛋粉嫩鲜妍,只如今,绒花被大手揪了两次,算是彻底坏了。
&ep;&ep;“坏了吗?”白淼淼动了动脑袋,在马车里翻了一下,却没找到镜子,只好抬头去看盛昭。
&ep;&ep;盛昭犹豫一会儿,盯着她微红的眼眶,违心说道:“没有。”
&ep;&ep;白淼淼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ep;&ep;奈何盛昭可不是白淼淼这样骗个人都支支吾吾的人,说起谎连着思考都不带磕巴一下的,甚至还会一脸真诚,哄得人完全不会多想。
&ep;&ep;白淼淼果然信了,嘟囔了一句‘那就好’,就低着头开心地咬了一口山楂,酸的眯了眯眼。
&ep;&ep;“学会骗碧酒怎么这么高兴?”盛昭盯着她弯弯的睫毛看得入迷,好一会儿才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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