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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你还没说,丽姿和她的小孩之后的下场呢?」

&ep;&ep;夜雨淅沥下着,又溼又冷黑漆漆的坏天气,别说轰炸火光,等等回家时还会走得一脚溼,就算店家没提早关门,起码都准时歇业了。

&ep;&ep;我窝在朋友开的咖啡馆里,盯着菸头红火。

&ep;&ep;话说,是该打烊了,但我磨着友人死活拜託弄到钥匙,答应帮他关门,友人盘点营收后嘀咕着离开,咖啡馆角落只剩下我和一个表情冷鬱的陌生人。

&ep;&ep;门口掛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深夜的咖啡馆继续亮着温暖灯光,原因无他,我还未听完陌生人的故事,别人常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好奇,其次是顽固。

&ep;&ep;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今夜大约十点半时,我的卡布奇诺已经喝完了,杯缘滚了圏奶泡残渣,咖啡馆还有半个小时歇业,我正想着还要去哪儿打发时间,这时又进来一个客人。

&ep;&ep;这时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一个晨昏颠倒的夜猫子。

&ep;&ep;老实说,我不属于会对男人起兴趣的那种类型,但陌生人身上却有种令人介怀的魔力。

&ep;&ep;恋爱?没那么无聊,只是恐惧中夹杂着一丝丝兴奋。

&ep;&ep;外国人轮廓分明,其实不老却满头灰白,头发留得有点长,遮住了半边脸,从残馀的一点顏色判断,他以前必定拥有一头耀眼的金发,异邦来客穿着有如电影人物般的长风衣,不像东方人体型穿起风衣总有点不伦不类,单看背影相当拉风惹眼。

&ep;&ep;身为失业的打工族,观察人群是我的职业病,肇因于写小说的需要,不自称作家的原因其实是投稿屡战屡败,但我只是还没找到适合的题材发挥。

&ep;&ep;玩弄文字是种艺术,然而艺术家也要吃饭。

&ep;&ep;就这样蹉跎到快三十,偶尔幻想着一炮而红的际遇,现实中的我却卡在瓶颈,年少轻狂的热血已挥霍殆尽,当那个外国人风尘僕僕走向正要歇业的咖啡馆时,我有预感他会是我需要的故事材料。

&ep;&ep;灰发外国人和老闆点了饮料,我也低头考虑是否要续杯,再回神时他竟在我前面坐下,看看满地空桌的咖啡馆,我想他应该是个寂寞的旅人,再不走运点就是个寂寞的gay。

&ep;&ep;好吧!交换旅人故事这种念头太矫情,我可不想被男人约砲,暗暗想着该如何脱身时,他却开口了。

&ep;&ep;低沉清楚的中文问候令人惊讶,语尾带着点模糊的腔调,不是和语言学校学来的京片子,非常道地的台湾口音,让我这英文菜鸟稍微安了心。

&ep;&ep;他说──

&ep;&ep;「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ep;&ep;如果我是个美女,我会当他正在把妹;如果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会认为他是神经病。

&ep;&ep;不过,因为好奇是我的罩门,我理所当然选择了倾听。

&ep;&ep;「好啊!反正我有时间。」

&ep;&ep;比起咖啡,我寧愿续了根菸,不用在抽菸区吞云吐雾的感觉真好。

&ep;&ep;然后,我后悔了,那个故事比我预期得要长,该死的营业时间将要结束,外国人是否刻意挑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来?我自是不可能邀他回家,于是我们继续在咖啡馆中独处,听他说故事。

&ep;&ep;人在一生中能听见几个精彩的故事?请注意,是「听」,不是「读」,我脑海里满满想的都是挖出他的下文。

&ep;&ep;外国人首先自我介绍,他的名字是肯德勒,出生于纽约市,外表看起来大约三十五、六岁,因为灰发的对比效果,五官看上去较年轻。我免不了秀出自己的英文名字──海德,就像《变身怪医》里的海德,是个挺邪恶又有趣的人物。

&ep;&ep;接着故事开始了。

&ep;&ep;我留意他描述那座城市的方式,宛若一隻丑陋蜘蛛在编织着银色的美丽细网。他有条不紊的说着,确保我能跟上理解速度──从事件发生时的恐惧,和女人相遇时的惊讶,到旁观感染者对女人施暴时的苦闷,分手时的痛苦痉挛。

&ep;&ep;他谈到吃人的感觉时,香菸刚好烫到手指,我不耐烦的松开,将菸头搁在杯盘边,反正打一开始就没抽上几口。

&ep;&ep;「亲爱的海德,其实生肉都差不多,不沾血时没有味道,柔软,带点腥,假使你还尝得出咸淡,刚刚死掉的新鲜活体味道最好。」他回答我的问题,带着一点嘲弄的意味,好像早知道我一定会问他感想。

&ep;&ep;能怎么说呢?我要写小说,这么有趣的妄想不让我加工一番就太浪费了。

&ep;&ep;大半时候我仅是乖乖听他描述,忍住插嘴的衝动,并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人在说谎时脸孔表情总是比较多采多姿,特别是肯德勒说得很认真投入,但我却走神了,他的眼神让我想到大学时甩了的一个女朋友,我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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