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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声音有些莫测,随即又转头来看她,见她眉眼低垂,一副小心模样,不由笑了一声。

&ep;&ep;“说句实在话,当年这掌家的权,是你硬要薛况给的。本宫也知道你们是什么情况,可你性子太软,镇不住他们。没想到,今日却叫本宫另眼相看一回……”

&ep;&ep;陆锦惜顿时无言。

&ep;&ep;薛况与原身陆氏之间的恩怨,实在难说。

&ep;&ep;庆安帝一旨赐婚,把两个人凑了一对。

&ep;&ep;可薛况回京就带了个妾室和孩子,对陆氏似乎也没什么感情。

&ep;&ep;没了爱,还不能要个权吗?

&ep;&ep;陆锦惜琢磨着,陆氏便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也要维护自己作为薛况妻子的体面,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ep;&ep;太太孙氏丧夫,身子骨虽硬朗,一颗心却淡了,对府里的事情本就不爱管。

&ep;&ep;所以,这条件,据说薛况答应得很容易。

&ep;&ep;只是这些年来,陆氏的表现,实在算不得很好。

&ep;&ep;如今听永宁长公主提起,陆锦惜便知道,这一位婶婶在背后撑着自己,也提点着她,多半是因为昔年薛况的承诺。

&ep;&ep;给不了的,永远给不了;能给你的,护你周全。

&ep;&ep;陆锦惜想来,竟觉得有一点点讽刺,只是不知道该讽刺赐婚的皇帝,还是讽刺这夫妻两个。

&ep;&ep;她沉下了心思,慢慢回道:“婶婶记挂,侄媳病好之后,想通了许多,再不敢跟往日一样,浑浑噩噩。”

&ep;&ep;“若真是开悟了,那也算好事一件。”

&ep;&ep;唇角一弯,永宁长公主笑得雍容,可话却让人难以捉摸。

&ep;&ep;“前几日你人在病中,府里大小事情也没叫去打扰你。不过如今却是等不得了,正巧你病好,我今日便来找你说上个一二。”

&ep;&ep;下意识地,陆锦惜想到了叶氏说的那些。

&ep;&ep;她斟酌了片刻,大着胆子问道:“婶婶要说的,可是顾太师府的事情?”

&ep;&ep;“你竟知道?”

&ep;&ep;永宁长公主一下有些惊讶起来,不由多看她一眼。

&ep;&ep;陆锦惜微微一笑,回道:“原是不知道的,不过方才去隔壁国公府走一遭,世子夫人正好与我谈到此事,还向我打听顾大公子的事情。所以我们聊了三两句,于是知道了个一二,只是都不知道昨夜顾太师上山,到底是什么原委……”

&ep;&ep;原来是这样。

&ep;&ep;还当她是自己关心起外面的事情来了,没想到是巧合。

&ep;&ep;不过知道一些也好,省得她费太多口舌。

&ep;&ep;永宁长公主捧着手炉,想起了今日在宫里听的那一堆闲话,还有出宫门时候,顾家那边传来的消息。

&ep;&ep;“顾太师昨夜上山,是去拜会觉远方丈了,也就是顾觉非的师兄。”

&ep;&ep;觉远方丈是名高僧,只是他继承他师尊苦行大和尚的衣钵,也没有几年。

&ep;&ep;二十多年前,顾觉非才出生不久,身体虚弱,生了很大一场病。

&ep;&ep;苦行和尚当时游方在外,略通歧黄之术,无意逢着,使了妙手,给治好了。

&ep;&ep;那时候,顾觉非还未起名。

&ep;&ep;顾太师顾念苦行和尚的恩情,又觉得这一遭实在是有缘,便请苦行和尚将顾觉非收为了记名弟子,也略作消灾解难。

&ep;&ep;所以,顾觉非名字里的“觉非”二字,乃是出自苦行和尚,按着佛门的辈分给排的。

&ep;&ep;如今的觉远方丈,也是苦行和尚的弟子。

&ep;&ep;算起来,顾觉非虽是俗家,却是觉远的师弟。若真要在大昭寺论资排辈,不少小沙弥都要唤他“师叔”或者“师叔祖”。

&ep;&ep;“觉远方丈,与顾觉非算是交好,又是个有大智慧之人。”

&ep;&ep;永宁长公主思索着,却是慢慢地笑了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不久之后,这风云涌动的京城。

&ep;&ep;“顾觉非的确是不择手段,且性情诡谲,狡诈难测。可对着他爹么,也不一定就能狠心绝情。再说了,京城如今这一盘棋,正正好在点上,他又怎么舍得不回来?”

&ep;&ep;话里,不乏一点辛辣的嘲讽。

&ep;&ep;陆锦惜却听得有些迷糊起来——

&ep;&ep;她从丫鬟们嘴里听说的顾觉非,老跟卫仪纠缠在一起,是个痴情种;

&ep;&ep;她从叶氏口中听说的顾觉非,二十三岁拿了探花,是位才华盖世的如玉公子;

&ep;&ep;可如今,永宁公主口中的顾觉非,竟是“不择手段”“性情诡谲”“狡诈难测”,又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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