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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正月廿四,庆安帝萧彻暴病身亡,讣告宣于天下,震动了整个京城。

&ep;&ep;消息传到距京城仅有数十里外的涿州之时,薛况已经轻而易举地攻下了涿州城池,吞兵于城内,只待略作修整,便挥兵北上,一举拿下京城。

&ep;&ep;他并没有料到这消息,更没料到顾觉非的胆量——

&ep;&ep;因为,与庆安帝萧彻驾崩的消息一道来到涿州、呈到他面前的,还有一颗人头!

&ep;&ep;正是庆安帝萧彻的头颅!

&ep;&ep;切口光滑,是天下少有的利剑与天下少有的利落才能做到的平整。

&ep;&ep;“只送来这头颅,没别的话了吗?”

&ep;&ep;一身重甲在这深夜即将歇下的时候,已然卸下,薛况只穿着一身冷肃的黑袍,坐在桌案后面,看着那摆在京城地图前面的匣子,还有匣子里那人头不甘的、惊恐的、还兀自瞪着的眼睛。

&ep;&ep;传讯的兵士显然是见过不少大阵仗了的,只是从京城里传过来一颗人头,还是皇帝的人头,这就有些悚然了。

&ep;&ep;他颇有些畏惧地摇了摇头。

&ep;&ep;“属下只在城外接到此物,是京城那边指明了要送给将军您看的,说是顾大学士授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话了。”

&ep;&ep;“下去吧。”

&ep;&ep;薛况面上微有凝重之色,只挥了挥手,让这传讯的兵士从屋内退走,接着便站了起来,又看了这头颅一眼,拧紧了眉头。

&ep;&ep;“好一条狠毒的计谋啊……”

&ep;&ep;屋内坐着的可不仅有他一人,还有他手底下几员得力干将并昔日军师蔡修,以及他们所要“拥立”的七皇子,萧廷之。

&ep;&ep;每个人的面色,在烛火下都显出一股莫测来。

&ep;&ep;先说话的还是脑子好使,也瞬间看破了顾觉非此伎俩的蔡修:“他虽一句话没说,可将伪帝的头颅送来,分明是告诉您,萧彻便是他所杀!且京中有消息,称宫中贤贵妃卫仪已殉葬。如此一来,再要以讨伐伪帝为名攻打京城便师出无名!他接下来必定是要昭告天下,称自己已查明当年原委,要赢七皇子入京登基。如此一来,我等——”

&ep;&ep;话说到这里,蔡修猝然地一惊。

&ep;&ep;只因此刻薛况那锋锐的目光已自案侧落了来,让他一下从气恼与愤怒之中醒悟,紧接着便感觉到了后怕。

&ep;&ep;一时没了声息,只极其隐晦地看了一旁萧廷之一眼。

&ep;&ep;这一位先皇遗留于世的七皇子,就在左下首第一把椅子上正襟危坐,默不作声。

&ep;&ep;他承继自先皇与先皇后的五官样貌,生得极好,让人一见难忘。

&ep;&ep;此刻他们议事,他就在旁边听着。

&ep;&ep;往日萧廷之是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问的,乖觉得像是戏班子里的提线木偶一样,但今日要议的事,却是他连听都不能听的!

&ep;&ep;无需蔡修再补救什么,薛况已极其自然地开了口,想萧廷之道:“七皇子殿下,今日天色已晚,你又是行军途中赶来,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我等夜里议事,待出了结果,明日一早再告知于你。”

&ep;&ep;萧廷之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间也未露出半点的异样,只顺着薛况的话起了身,身子还轻微地摇晃了一下,道:“多谢大将军体恤,那便恕廷之无礼,先行告退了。”

&ep;&ep;屋内众人皆起身躬身为礼以送。

&ep;&ep;待人消失在门外,走得远了,他们才重新落座。

&ep;&ep;蔡修脸上已没了半点笑意,手底下恨恨地一拍,险些一把将那椅子的扶手都给拍断:“姓顾的太阴险!这分明是要逼迫将军做出抉择!萧彻一死,后继无人,他只要打着迎七皇子入宫登基的名号,我等便不能不从!若从了,他顾觉非也算功臣一个,天下谁也奈何不了他;若不从,我等要再打京城,师出无名不说,必要别他反指为犯上作乱,军心民心两头不靠!”

&ep;&ep;薛况听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ep;&ep;他只是伸出手去,将萧彻的脑袋从匣中提起来,仔细地看了一眼,沉沉地笑了一声,道:“他之所图,怕比你想的,还要深上那么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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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您的意思是?”

&ep;&ep;孟济将此刻的局势一通分析,本已经足够详尽,自谓是己方已拿住了对手的短处,逼得他们左支右绌,陷入两难境地,谁料想顾觉非竟然摇头。

&ep;&ep;他不明白,声音了透着几分疑虑。

&ep;&ep;孤窗小筑临水,夜里面二楼的窗开着,有冷风从外面吹进去。这屋里面一干等人,都半点困意没有,清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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