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乍听潘全儿说薛迟,她还道这一位小祖宗被人怎么了,没想到是他把人怎么了。
&ep;&ep;话里没提薛迟,便应该是他没大碍。
&ep;&ep;所以,陆锦惜反倒松了一口气,也不问自己那便宜儿子揍人的前因后果,只问:“罗二公子没伤到头吧?”
&ep;&ep;潘全儿摇头:“应该没有,头上没伤,就身上……那啥了一些……不过也还没请大夫看过……”
&ep;&ep;所以,伤没伤到其实不好说。
&ep;&ep;“大夫请了吗?”
&ep;&ep;先前展开的眉头,终于微微皱了一下,陆锦惜又问了第二句。
&ep;&ep;“呃?”
&ep;&ep;潘全儿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陆锦惜一下问这个。
&ep;&ep;他又摇头:“人一出事,就被英国公府的人接走了,去外面请了大夫。”
&ep;&ep;“那就是咱们没请?”
&ep;&ep;陆锦惜长长的眼睫垂着,在下眼睑上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ep;&ep;她的声音,还以往一样的音色,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ep;&ep;听上去很平淡,但并不温软。
&ep;&ep;一阵风吹来,潘全儿不由得打了个颤,回道:“小的走的时候,咱府里还没请。”
&ep;&ep;府里主事的就是陆锦惜。
&ep;&ep;若是她那二房的长公主婶婶在,这事儿当能妥帖地处理了。
&ep;&ep;只是今晨长公主入宫给太后请安,又留了在宫中用饭,一时半会儿怕回不来。
&ep;&ep;至于府里其他人……
&ep;&ep;陆锦惜心里轻哼一声,不落井下石瞎添乱都是好的了。
&ep;&ep;手笼里柔软的兔毛,暖暖和和地。
&ep;&ep;她看一眼外头这天寒地冻的,终究还是没把手拿出来。
&ep;&ep;略一思量,陆锦惜搭了眼帘,面上一派温婉,声音却不容置疑。
&ep;&ep;“你即刻回去,过城门的时候,跟九门提督刘大人借几个人。到城东回生堂,把鬼手张‘请’去英国公府,好生给他家那孩子看看。另外跟他们说,已经派人来大昭寺通知我,很快就回。”
&ep;&ep;潘全儿一听,差点吓得腿一软给她跪下去。
&ep;&ep;九门提督刘大人乃是大将军旧部,忠心耿耿,为人又极豪爽。若听是薛府借人,别说是几个,就调一个营都是不眨眼的事儿!
&ep;&ep;鬼手张那倒霉催的老家伙……
&ep;&ep;潘全儿心里给他点上了一排白蜡烛,嘴上忙不迭地应声:“小的明白,这就去办!”
&ep;&ep;陆锦惜点了点头。
&ep;&ep;潘全儿于是飞快地退了走,一溜烟朝着山下跑,直接跨上先前扔在路边的快马,紧赶慢赶,扬鞭而去。
&ep;&ep;山门前,知客僧们都知道是将军府那宝贝疙瘩出了事,也就没吭声。
&ep;&ep;陆锦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便回转身,又朝寺门里走。
&ep;&ep;白鹭诧异道:“您不是说立刻回吗?”
&ep;&ep;这脑袋瓜子,不顶用啊。
&ep;&ep;她也就是场面话一说罢了,至于回不回,那谁知道?
&ep;&ep;陆锦惜摇了摇头,只道:“来都来了。上炷香再走,也耽搁不了多久。”
&ep;&ep;她寻摸着,这一位埋骨沙场的大将军,虽怎么也不算是个好丈夫,可在陆氏心底,应该占了很要紧的位置。
&ep;&ep;书架上,匣子里,压的都是一封封从边关传来的捷报,不知看过了多少次,又抚过了多少回。
&ep;&ep;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ep;&ep;梦醒枕湿,良人不再。
&ep;&ep;陆锦惜是个局外人,与这一位英年早逝的“夫君”更是素不相识,可她怜惜陆氏一片痴情与付出。
&ep;&ep;便当是代她上一炷香,念两句经吧。
&ep;&ep;两手依旧揣在手笼里,陆锦惜老神在在,向内走去。
&ep;&ep;只是在走出去几步之后,她脚步顿了一下,侧头向左边山道拐角看去。
&ep;&ep;那两个人还在。
&ep;&ep;先前下轿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ep;&ep;一个是年纪老迈的和尚,披着袈^裟,应该是寺里德高望重的僧人;另一个则是身穿藏蓝长袍、披着玄黑大氅的男子,倒一表人才。
&ep;&ep;隔了这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他们都没过来。
&ep;&ep;将军府的人行事向来没什么禁忌,别人却会主动避嫌。
&ep;&ep;陆锦惜不认得他们,只约略猜到他们为什么站在那边,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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