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教训,你看如何?”
庄家勉强点了点头,手指向潘盼又道:“他还不能走!”
潘盼欲哭无泪:嘛回事儿呀?咋又扯到咱身上来了……只得求救似的看向柳青,好歹也是师徒一场,再说了,这赌坊也是你们俩带咱来的吖……
未等柳青发作,智化笑眯眯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又是哪里开罪了老板?”
“先前耍‘五木’的时候,他出老千。”恶庄反咬一口。
“你……你血口喷人!我,我才……才没出千……明,明明就,就是你……”潘盼急怒攻心,气得话也说不利索。
“你甚么你!笑话!不玩鬼,你能赢那么多把?”庄家抢白道。
“我……我运气好怎么着?”她回过神答道。
“他们并未从富贵坊挣走一个子儿,店家硬要留人在此,又做何打算呢?”沈仲元接口询问。
恶庄不慌不忙应道:“按行内规矩,出千该是跺指头的。今儿看几位壮士面子,只要他立个字据,以后不踏入富贵坊半步即可。”
潘盼恍然大悟:原来这庄家是担心自个儿时常进出富贵坊,挡他财路来着!
忽听智化道:“俗话说捉贼见赃,老板这么讲,可是拿着现行了?”
恶庄振振有词作答:“干咱们这行的,没些眼力哪成?江湖上听风辨位的能者多了,若都像他一样,仗着耳力过人,个个来耍‘五木投琼’,咱这场子就甭开了。”
他此番言语,乍听之下,甚是无理,可细细琢磨,却是另有深意。□□赌的是运气,可对听力过人者来说,利用的却是技巧,二者相博,显失公平,故而江湖上耳目灵光的也少有用此项技艺挣银子的。不料这潘盼天赋异亶,且见钱眼开,合上个未经世故的小侠掺和在内,惹来这许多麻烦。
“咱不是听出来的!”她急着争辩,“咱就猜的……”
艾虎也帮腔道:“就是!六个骰子连轴转能听出来?谁有这么好的耳力?蒙人呢这是……”
庄家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这毛孩子自是听不出来。若说投骰听点子,咱也能对个**不离十。”
智化环着肘,思忖了片刻,眨眨细目,支腮提议道:“我看这样罢!既是猜‘五木’起的争执,不若你俩重新赌上一把,谁赢就依谁,可好?”
“怎么个赌法?”庄家沉声问道。
“掉个个儿,就由他坐庄,你来猜如何?”智化语气轻快道。
“一言为定!”二人击掌为凭。
某人杵一旁直哆嗦:咱好歹也一当事人吖!都没人问问咱是不是愿意?就这么把局子定下了……这算哪档子事儿么……
“别怕!有我师父在,保你周。”艾虎见她神色异常,贴近耳畔小声安慰道。
潘盼战战兢兢挪到桌前,心想:我摇他猜,这透视半点用不上啊?他成天在赌坊里坐庄摇骰子的,听力必定非比寻常……抬眼望见庄家一脸笃定坐在对首,不禁更是慌乱,好不容易把六枚骰子挨个灌木盅里,一扬手,没待转起来,又哗啦啦滚了一桌。
柳青见她狼狈,终觉心有不忍,箭步上前,从她手中夺过骰盅,冷冷发话道:“够了!我朋友不擅此道,少拿他寻乐子,这局我替他赌!”
潘盼听了甚是感动,望着柳青,愣愣地说不上说来。
庄家嗤笑不已:“柳爷也称得上是富贵坊的常客,局子定下了,焉能走马换将?如何连这点规矩都弄不明白了?真是稀罕!”
柳青正欲反脸,冷不防被智化拖住,“柳爷莫急。我看你这位朋友眉攒七星、印堂发亮,正是鸿运当头照,财帛进门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边道边向潘盼使了个眼色。
你就睁着眼瞎掰罢……潘盼心头恼火,却不得不再次举起骰盅。“咣里咣当”乱摇了几下,“噗”地一下,便扣案上了。低头再瞧,直盯到眼珠子抽筋,也没看出内里点数,紧攥骰盅的掌心满是汗意,暗自庆幸:亏好是咱做庄啊!这特异功能咋说没就没了呢?莫不是今儿美男看太多了……
对首庄家叩着桌子叫道:“三条三加三个杂点!”
潘盼抖呵:这透不透,看来都一个下场啊。忽然肩头被人轻拍一记,她吃惊回望,却见智化笑得狡黠:“愣着做甚?快开盅啊。”
她盍上双目,天灵灵地灵灵又拜了一通,揭开木盅……未及睁开眼来,便听得艾虎欣喜若狂的声音:“四条三!‘雁行儿’!哥哥,你赢咧!”
庄家瞪着桌上几枚骨骰,一脸不可置信,跌坐到椅子上,喃喃念叨:“不可能……怎会是‘雁行儿’……”
潘盼云里雾里出了富贵坊,回味半晌,方体会到此番胜出实是归功于智化那轻巧一击。表面上那一掌是拍在了她的肩头,暗中却带了三分巧劲,借着她的胳膊传到手底骰盅之上,拿捏得是精确无匹,硬是将原来一枚杂点给震成了三数。
几人在门口话别,小侠悄悄将她扯至一边,问道:“艾虎初见哥哥,便觉投缘。不知哥哥高姓大名?”
潘盼笑答:“小姓潘,单名一个盼字。”
“潘家哥哥,小弟现在杭州府霸王庄招贤馆当着馆童,哥哥要是来南边儿,莫要忘记上小弟那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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