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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姓俊男讶然。

“就是你捏着他的鼻子,对着他的嘴吹气,胸腔受了压力,灌进去的水就会返流出来了啊。”她忙不迭比划着。

“有这法子?那你做个示范。”丁俊男不以为然应声。

“我?!”潘盼点着自个儿鼻尖惊骇,男女授受不亲吖!这年头,假使被逮住了,不被浸猪笼才怪……

丁俊男也不理她,将老汉双足拎起,倒背于身后,一手扶着,一手不断拍打其背心,未多时,便控出好些水来,只听得极微弱的一声轻咳,围观人众皆是鼓舞,拍手赞道:“醒了,醒了,可是醒了!”

潘盼见这土方法神奇,杵在一旁不停啧舌。悉不知眼前这丁姓俊俏后生正是茉花村丁家庄的丁二侠丁兆蕙,南侠展昭的准舅爷。丁氏昆仲自小便在芦花荡打滚,现今也掌着松江府的鱼市行秤,但凡与水相关,焉有不熟的道理。说来也巧,丁二侠本是陪同老母、嫂侄三人到灵隐寺进香还愿,骤见雪湖美景,心中欢喜,故而策马荡舟,肆意一番,未想接二连三出状况,连打小便戴着的一块“竹报平安”佩也不见了。

那老汉醒转,四下里张望,忽叹道:“这地府里恁是人多,连个管事儿的都不见。”

旁边有人吃吃笑道:“你这老头有趣得紧,两位小兄弟冰天雪地的下水把你捞上来,你不忙着答谢人家,偏来许多废话。”

老汉听了,骤然哭号起来:“要你们这般多事,好端端的谁又想着去投水。我既是投了,必是活不得了。”

周边看热闹的一片哗然,纷纷指责老汉:“好无礼的老头,人家把你救活,你反耍起疯癫来了。”

潘盼也窘了,心道:这位老人想必是遭了什么祸事吧?

这晌丁兆蕙听见老汉耍泼,反倒笑了。虎牙微露,衬上两朵大大的酒窝,愈发显得俏皮可爱。某只色女忽觉心跳加速,憋不住打了个响彻云端的喷嚏。

“你去我船上换身干净衣裳罢。”俊男皱眉看她,神情好似秋风扫落叶。

“我没事。”她心虚道。

丁兆蕙不紧不慢对投湖的老汉说道:“老人家为何这般想不开呢?不如说与小可听听,或许大伙儿还能帮上点忙。倘若还是不行,乘我艇子去湖中央,我再将你送下去水便是,保没多事的还赶着来救。”说着,又瞟了潘盼一眼。

潘盼倍觉郁闷:好歹咱也是见义勇为,也太不待见人了……

老汉抹着眼泪叙道:“小老儿名唤周增,在梅家坞有家祖传的茶馆。结婚多年,一直膝下无子,与贱内商议着,便去育婴堂抱了一个,取名周新,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我夫妻俩个自认从没亏待过他。也是老天怜人,养子十六岁时,我周家又得了个女儿。儿女双,也美满过好些年。周新早先倒也孝顺,可自打第一房媳妇病死之后,便成日出没勾栏妓馆,没多久,竟不知羞耻,强娶了翠珑院的头牌进门。”

“真够不要脸的,□□也娶进门。”旁边有人咂嘴道。

“谁说不是呢?”老汉神情哀戚,“闹了几回,都拗不过他。我们周家本是清白家世,为此遭够了邻里街坊白眼,老伴儿也气得一病不起,拖了大半年,便撒手去了。我这把老骨头,吵不过他们,斗不过他们,也不指望甚么,就想着给我那闺女找个厚道人家嫁过去,也就了了一桩心思。可那刁妇,花街出身,她呆在家里不得安生喟。”

“那□□改不了找男人罢?”又有人刻薄接口。

老汉摇摇头又道:“倒也不是。他夫妇二人眼瞅着茶馆的街坊熟客愈来愈少,竟寻思着把茶馆改成妓院,做皮肉生意了。那刁妇熟人熟路,兀自当上了老鸨,反将我们父女哄出了门。前些日子,小老儿病了,瘫在棚屋里无钱抓药,我那闺女一急,便去找他哥哥嫂嫂讨银子瞧病……”说着,陡然嚎啕起来,“可那俩天杀的,不给钱不说,还把他妹子拘了不给走!有个知情的老街坊偷偷赶来告诉我,说是我那闺女讨钱去,打巧被那霸王庄的大爷看上了,那两个畜牲,就扣下她,硬逼着去接客。我那闺女是个烈性子,抵死不从,被打得快是不行了……”

“哎呀呀!”潘盼激动得大嚷,“这还有没有王法啦?老人家,你为何不去报官呢?”

那头丁兆蕙薄唇紧抿,俊面含霜,一双凤目微眯,内里已是杀意腾腾。

“小老儿得了消息,便去仁和县递了状子,告他们掳人口霸家财。”老汉接着哭诉道,“可那俩畜牲将县里打点了。说我那茶馆早就把本钱蚀完了,还是他们给盘活的,那霸王庄在杭州府又是没人敢惹的,他们只说我女儿是自愿的。一顿板子将我打将出来,毋许再入仁和县。这位渔哥,你倒是说说,我还有甚么好活的?早些一家三口去阴司团圆罢了。我再去阎王那告发他们,保不准还能出口恶气。”

潘盼愕然:这弯弯绕的,是哪门子逻辑吖……

丁兆蕙怒极反笑,出声道:“周老,你这算盘打得不灵光。人都断气了,哪还有再出气的理儿,再则,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去地府告他,就保准能赢?依我看,你寻个法儿,把女儿救出来,到别处再开家茶馆,好好过日子,岂不美哉?”

周老汉听了怄道:“你再将我推下去得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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