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潘盼起个透早。打着哈欠洗漱一番,揽镜自照,一双无敌熊猫眼光辉灿烂。
“唉。”心疼不已,她低声叹息着将□□小心粘上,对着镜子又发了一会儿愣,心道:何时能寻到那珠子再穿回去呢?要是能回去,顺便将这前世相貌一并捎带走,该有多好……
刚踏进东跨院,便迎面撞上一急行而来的大汉。谁这么不长眼呐?潘盼抽气皱眉,揉着脑门定睛细瞧:眼前这中年汉子身形高大,一身快班服色,腰挎雁翎钢刀,气势凛凛。
这不是快班的头目唐风,又会是谁?被刑侦队长撞上,还能有啥想法?人家级别高,还拎着刀……潘盼顿感矮了半截,强打精神招呼道:“唐捕头,您忙啊?”
“嗯。”唐风神情严肃地点头,“才将班内弟兄来报,城西东营弄有人滋事殴斗,正赶着过去。”
“噢。”潘盼赶紧闪至一侧,殷勤道,“您先请!”
“慢着!”唐风甫又出声。
潘盼吃惊转过身,四下望望,偌大的堂院只她与唐风二人而已。心思疑惑望向他,探询口气道:“唐捕头与在下说话?”
唐风点头,审视的目光朝着潘盼上下打量,看得她心头阵阵发虚。
“唐捕头找小的有事?”潘盼小心翼翼问。
“这样,潘盼。咱班内近来短人手,你来顶个几日,回头我跟你们张班打声招呼。”
潘盼闻言大惊,忙推诿道:“这……这怎么成呢,唐捕头。小的初入三班,资质浅薄,只怕去了帮不上忙,还坏您事儿。您说,那样多不好……”
只见唐风唇线越抿越紧,脸色沉得比下山的太阳还快,掌中攥着的快刀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手劲大了,刀环发出“噌噌”脆响,直吓得某人是声渐式微,小腿得瑟,刚燃起的一点反动小火花,宣告线熄灭。
未等二人开口,廊下一道声音响起:“唐捕头,听匡师爷说快班人手紧,这月小周就借于你们巡街便是。”大踏步过来的正是张喜,身后还跟着一名瘦弱衙役,却是中牟县皂班有名的老病号,值守登闻鼓的周小刀。
“哎?潘盼,你拦着唐捕头作啥?还不快做事去!”张喜先是好奇,紧接着又是喝斥道。
“张班头……”
潘盼刚招呼一声,随即便被唐风打断:“张班好意,唐风先谢了。不过巡街是个体力活儿,小周怕是有些不合适。我看潘盼手脚长、身量高,想让他在快班呆上几日……不知张班,意下如何?”
张喜愣了愣,咧开嘴满口应承道:“行行行!小潘这几日也闲,正准备让他去守义庄呢,既然唐捕头看上了,跟你们巡街去便是。”
唐风轻瞟身旁呆若木鸡的潘盼,略带几分得意,转向张喜抱拳称谢:“张班鼎力相助,唐风铭谢于心。”
张喜摆着手继续充好人道:“哪里的话?都是衙门里的事儿,唐捕头甭跟咱客气。小潘这孩子能吃苦,您出力使唤。”
潘盼心头悲愤:看来铁柱说过的话是真的!这中牟县的衙差就没轻巧的活儿,着了空便要兼职,巡街、押解,间或还要守守仓禀、蹲蹲义庄。这么冷的天,还要咱出外勤,有没有天理啊!
唐潘二人穿庭过廊,渐行渐远。风下站了一会子的周小刀已是喷嚏不断。
“你看看你!风吹吹都要倒!衙门里个个都像你一样,就不要做事了。”张喜冲着周小刀瞪眼道。
“班头……阿――嚏!”周小刀吸着鼻子嘟囔,“为……为啥不要小的……阿嚏去……”
“你去?快班是拿贼的!你以为贼是你打个喷嚏就能哄跑的?先给老子看义庄去,把死的给我看好喽,再想活的!”张喜蒲扇般的大掌一挥,击在周小刀肩头,将他一个趔趄推出老远。嘴里小声念叨着,“懂个屁!借人,当然要借最没用的出去,留个病号使唤总比留个呆子使唤强……”
西跨院是快班的地儿,唐风随手得了套浆洗过的衣服扔给潘盼,示意她去里间换上。
“嗯,还成。”唐风看着打扮停当的潘盼,频频点头,甫又催促道:“抄件适手的家伙,快些跟我走!”
“抄……抄,抄家伙?”瞅着身侧一排寒光闪闪的兵器,潘盼又傻眼了,导致的后果便是舌头不听使唤。
“别磨蹭了,胡进还在衙门口等着咱们!”唐风面上不耐之色尽显,径直从架上取下一柄长刀向潘盼直送而来,“努,这把。”
潘盼抖瑟接过,心叹落后啊落后,搁我们那一支小驳壳枪解决问题,现在整这样一大件,老笨重的……“这刀,真沉……唐捕头,小的能不能……换把轻点的?”双手擎着刀,她鼓足勇气又问。
“你事儿真多!快换!”
挑哪件呢?潘盼心下盘算着,得拎着轻松,舞着唬人的那种才好……忽然瞄到门边戗着根木棍,登觉眼前一亮:木头密度小,要比那些铁家伙轻便多了!就它吧!乐颠颠跑过去,扛起木棍,大声道:“就这件好了。唐捕头,我们快走吧。”
“你……”唐风跺脚,又气又怒道,“扛个门栓做啥?还不放下!”
“啊?”难怪这木棍是扁的不是圆的,潘盼大窘,忙将门栓搁置一边,苦着脸等得挨剋。
“得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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