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沿躺在被窝里,盯着手机,一时无言。
&ep;&ep;周晏城没有再继续发短信,何沿就那么躺着,脑子里混沌一片,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
&ep;&ep;半夜醒来去厕所,他回来的时候忽然鬼使神差走上阳台,看到那辆熟悉的汽车停靠在楼下路边,何沿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意外。
&ep;&ep;他看到倚靠着车身正在抽烟的周晏城。
&ep;&ep;重生之后,何沿还是第一次看见周晏城抽烟。
&ep;&ep;夜幕之下,大雪静静飘落,车身上都覆盖着厚厚的雪花,周晏城立在那里,层层叠叠的白色覆盖着他,男人满身萧索,哪里有镜头前容色焕发的模样。
&ep;&ep;他也不知站了多久,整个人几乎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ep;&ep;何沿心尖狠狠一抽,保镖呢?老秦呢?怎么没人劝他回去呢?怎么连个打伞的人都没有呢?
&ep;&ep;何沿回屋拿了手机出来,拨打了周晏城的电话。
&ep;&ep;他看到周晏城僵硬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呆怔着看了半晌,仿佛是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先是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指擦了擦屏幕,最后小心翼翼地划开,他许是冷得狠了,声音直发抖:“沿沿?”
&ep;&ep;“回去吧,”何沿轻声道,“别再生病了。”
&ep;&ep;周晏城蓦然抬头,和阳台上的何沿遥遥对视。
&ep;&ep;明明距离不算近,何沿却清晰看到了周晏城眼眸里闪烁的晶莹之色。
&ep;&ep;“沿沿,沿沿……”周晏城盯着何沿,他好像只会喊这一个名字,呢喃着,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p;&ep;何沿叹气:“回去吧周晏城,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别这么胡乱糟蹋。”
&ep;&ep;“我没有糟蹋,”周晏城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黏糊住,他用了地咳了咳,好像要把嗓子从那粘稠里挣脱出来,他缓缓说着,“我只是想见你,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
&ep;&ep;“你想说的,我大概都能猜到,”何沿的语调不疾不缓,但不知道是不是站在阳台上太冷了,他声音有点颤抖,“你想说对不起,你想说你后悔了,你希望能和我继续在一起,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这辈子不会再结婚,不会再有别人,你只会爱我一个。”
&ep;&ep;周晏城压抑的低泣声透过听筒传来。
&ep;&ep;“你看,你要说的话我全都知道,我也相信你会这么做,可是,”何沿仰着头,漆黑夜幕上无星无月,何沿眼眶酸涩不已,他其实真的不想哭了,他最近真的哭累了哭烦了哭恶心了,“可是太迟了,周晏城,太迟了,我们都死过一次了,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傻逼才会再走回去……”
&ep;&ep;周晏城急切地:“那不是不归路,那是我走向你的路,你只要站在那里,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要把手交给我,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我发誓!”
&ep;&ep;“你以前也发过誓,你说不论我要什么,你都会做到,可是你没有,周晏城,你没有做到。”
&ep;&ep;周晏城弯下腰,一只手痛苦地掩面,他的确没有做到,不论徐悦风怀孕的真相如何,他确确实实没有拦阻住徐悦风,何沿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ep;&ep;“沿沿……”周晏城哽咽着,嗓音沙哑,“我错了,我努力在回头,我真的在努力,我求天求低……”
&ep;&ep;何沿却打断了他:“过去的我不想追究,我也真的不恨你,但是这辈子,我们放过彼此吧,周晏城,重活一次不容易,大家都好好过,这次再折腾死了,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ep;&ep;周晏城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没有你……你让我怎么过……”
&ep;&ep;“谁离了谁,都是能过的。”
&ep;&ep;“不能……我不能……”
&ep;&ep;周晏城呜咽着,又剧烈呛咳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何沿想到先前报道说周晏城昏厥的时候呕血不止,他的心被紧紧撕扯拧拉着:“你先回去吧,别弄坏了身体。”
&ep;&ep;周晏城仰头看着何沿,他满脸的热泪混着冰冷的雪花,整个人像是浸在冰火两重天,一会儿坠在深不见底的冰窟里,一会儿又如烈火焚身一般烧灼。
&ep;&ep;风声呼啸着,刀刃一般割刮着周晏城的脸,然而他的眼中只有何沿的身影,那孩子立在阳台上,身形单薄,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倒一般,周晏城心里疼得像是千军万马在疯狂踩踏,他喉头像是有砂纸在狠狠摩擦,哑着嗓子拼命地问:“沿沿你冷不冷?沿沿你冷不冷?”
&ep;&ep;何沿不答话。
&ep;&ep;最后周晏城狠狠搓了搓脸,先前因为痛苦而佝偻下去的脊背又挺直了,他清了清嗓子,抑制住全身痉挛般的哆嗦,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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