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将军府离咸阳宫并不是特别远,且马车走的是大道,一路上驶得都很快。
&ep;&ep;经过阿房宫附近的山道时,苦夏说自己想透透气,于是樊於期一拉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ep;&ep;初雪霁,天放晴。
&ep;&ep;苦夏下了马车,不禁被山间雪后的美景所吸引:“好美啊!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
&ep;&ep;说着,她踩了踩脚下一层又厚又松软的积雪,忍不住蹲下来抓了一把放在掌心中玩。
&ep;&ep;“山间落雪自是比城中要大得多,雪地里寒气甚重,苦夏小姐还是回马车上吧,以免受了风寒。”樊於期说道。
&ep;&ep;苦夏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却瞥见山腰处一座宫殿,禁不住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ep;&ep;樊於期往山上看了一眼,开口道:“这座宫殿名叫阿房宫,先王的生母夏太后曾在此居住,夏太后薨逝之后,这里便慢慢破败了。大约半年前王上派人修葺一新,如今住的是燕国太子姬丹。”
&ep;&ep;庄襄王嬴子楚的生母夏姬并不受宠,所住的行宫也在偏僻之地,与冷宫无异。倒是子楚认的养母华阳夫人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不禁让人感叹命运造化。
&ep;&ep;“燕太子丹?”苦夏有些好奇……既是燕国的太子,为何不住驿馆?
&ep;&ep;“太子丹质秦途中屡遭刺杀,险些丢了性命,王上考虑到质子的人身安全,故而安排其住在秦宫。”樊於期三言两语作了解释。
&ep;&ep;苦夏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只说了句“原来如此”便转身登上马车。
&ep;&ep;姬丹与青莞站在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借着枯草和树木作掩护,山下车马的动静尽收眼底。
&ep;&ep;“到底谁才是歪瓜裂枣,貌若东施啊?”姬丹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身旁的小丫头。
&ep;&ep;对于主子的揶揄,青莞相当不以为然:“我承认她比我长得美,可那又怎样?还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个苦夏十有八-九是个悍妇,要否则这样的相貌不可能没人要啊……嗯,一定是这样!唉,我现在越来越同情嬴政了!”
&ep;&ep;姬丹用一种奇怪又疑惑不已的目光看着青莞:“这位苦夏小姐究竟哪里招你惹你了?你们从未打过交道,为什么你总是处处针对她?”
&ep;&ep;“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我就是看那个苦夏不顺眼,就像我看不上嬴政一样……”
&ep;&ep;青莞这么一说,姬丹不禁睁大眼睛,内心的三分好奇七分疑惑猛然颠倒过来:“你看不上阿政?为什么?论文,他不光熟读诸子百家各类古籍,而且写得一手好策论,你却至今连我教你的《论语》都背不全,顶多就识几个字;论武,就更不用比了,你那点身手连他三十招都接不了。论貌……”姬丹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丫头,“论貌,你算是出挑的,可是阿政也不差啊。我很想知道他哪一点入不了你的眼。”
&ep;&ep;“殿下,不能这么比的。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仗剑行走江湖,揽尽风花雪月,最重要的还是居家过日子。而嬴政这个人,根本不适合过日子。还记得您以前跟我说过你们俩小时候的事吗,为了一个枇杷他都能杀人,这样一个人谁敢跟他一起生活啊?!”
&ep;&ep;“这件事不能全怪阿政,我也有责任。他是为保护我才失手弄出了人命,况且枇杷树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他去摘枇杷也是因为我爱吃。”姬丹忍不住为嬴政辩驳。
&ep;&ep;“好好好,就算不全赖他一个人,可杀人是不争的事实啊!今天为了哄你开心尚且能做出这种事来,明天为了讨你欢心完全有可能去杀人越货。要是跟他在一起,我一定会受不了疯掉的,也就只有殿下您会稀罕他……”
&ep;&ep;“只有我稀罕么?”指了指自己的鼻头,姬丹自言自语了一句,继而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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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依照赵太后的吩咐,苦夏的住处被安排在德仪宫旁临近水榭的一间朱红琉璃瓦的小楼,名曰“天香小筑”。
&ep;&ep;小楼共三层,推开窗,便可揽尽周围一带的湖光山色,而且距离嬴政的甘泉宫不远,赵姬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ep;&ep;“听闻小姐的住处是太后亲自选定的,在此之前就已着人将这儿里里外外打扫收拾了好几遍,还另外添置了许多东西,单单珠玉首饰就赏了这么多,可见太后是多么看重小姐!”苦夏的贴身侍女小芊正在替她对镜梳妆,嘴里喋喋不休。
&ep;&ep;“休要胡说,免得惹人笑话……”苦夏嗔怪了自己的侍女一句,心里却免不了欢喜和小小的期待。
&ep;&ep;“奴婢说的本就是实话啊。当年太后与王上由上将军一路护送从赵国千里迢迢返回咸阳,太后看重小姐自然就是看重上将军。要不然咸阳城那么多朝臣之女,怎会只有小姐您独享这么大的恩典?依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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