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如成蛟所言,他是秦王政的弟弟,先王亲封的长安君,甲兵们自然不敢对其轻举妄动;可太后的命令又不能违背,于是他们只好稍稍亮了一下武器,先做个样子。
&ep;&ep;公子涯跪在地上,冷冷一笑:“若我们嬴姓宗族都成了您口中的‘乱臣贼子’,那太后自己又是什么?”
&ep;&ep;赵姬气得面色由白变青,指着成蛟一伙人,半天说不上话来。
&ep;&ep;就在双方对峙的关键时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众人耳畔:“这么晚了,母后怎么还未休息?”
&ep;&ep;众人皆纷纷转头,但见嬴政一身玄色衣袍自偏殿方向而来,闲庭信步,神色悠然。
&ep;&ep;“政儿……”
&ep;&ep;“王兄你不是……”
&ep;&ep;太后与成蛟皆是一愣,其他人等也面面相觑。
&ep;&ep;“寡人许久不曾来德仪宫看望母后,便在此多留了一些时辰……”嬴政的目光在殿内略微扫视了一圈,不禁诧异,“叔伯们怎的都来了?”
&ep;&ep;嬴政的大伯正欲开口,却被公子涯使了个眼色制止。
&ep;&ep;眼见自己的侄子并不领情,公子涯便岔开了话题:“明日是祭天大典,为确保万无一失,臣等特意前来向王上禀报祭祀宗庙的事宜。”
&ep;&ep;“祭祀宗庙一直都由十一叔安排,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十一叔看着办便好。”
&ep;&ep;公子涯何等精明,嬴政既然这么说了,他和其余宗室大臣们亦到此为止,拜了拜便各自离去。
&ep;&ep;成蛟转身打算跟着叔伯们一起走时却被叫住,刚一回头,但见嬴政踱至面前,略一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之举乃是僭越?!”
&ep;&ep;“王兄……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成蛟咬了咬下唇,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只希望王兄不要因此而误会他。
&ep;&ep;嬴政低声道:“母后正在气头上,很可能已经对你起了杀心,若等吕不韦回来,我也未必保得住你。”
&ep;&ep;“王兄,这……”成蛟大惊,压根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欠考虑,竟会招来杀身之祸!
&ep;&ep;“明日祭天大典之后,我会派你出使韩国暂避风头。你,好自为之吧。”嬴政说完,便挥挥手让自己的弟弟尽快离开太后的住处。
&ep;&ep;·
&ep;&ep;嬴政回到自己的甘泉宫时,已是夜色深沉。
&ep;&ep;樊於期依旧在殿门处站得笔直,看到嬴政安然无恙地回来,方才堪堪松了口气。
&ep;&ep;简单梳洗过后,嬴政便挥退了所有宫人,寝宫里只剩下他和樊於期。
&ep;&ep;“我之前在宫门处远远看到长安君带领一大帮人往德仪宫方向去了,究竟怎么回事?”
&ep;&ep;樊於期话音未落,嬴政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哼了声:“还能怎么回事?成蛟带着宗室一众夜闯德仪宫,意欲威逼母后。”
&ep;&ep;“竟有此事!”樊於期眼皮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ep;&ep;“成蛟此举在旁人看来俨然已是不臣之心,与逼宫无异。”嬴政嘴角牵了牵,眸底却皆是冷意。
&ep;&ep;“是属下恳请长安君想办法的,但是属下并没有让他召集宗室!”樊於期赶紧解释道,“王上,长安君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做也是救人心切,您千万不要误会了他。”
&ep;&ep;“成蛟秉性如何,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了解。可这孩子在此事上确实犯了糊涂,以至于牵扯众多、祸患无穷。旁的还不打紧,只怕他自己作了棋子被人利用却仍然不自知……”
&ep;&ep;樊於期不由得诧异:“怎么,王上认为长安君今日之举是受人撺掇蛊惑?”
&ep;&ep;“一开始我并未起疑,可如今细细想来却无处不是疑点重重……”嬴政手托茶盏,轻轻晃动着拿半盏已微凉的茶水,“从坊间流言四起,到我一气之下与母后发生争执,再到成蛟带领宗室一众闯进德仪宫,最后是母后怒而命令甲兵欲将他们拿下……一件连着一件,看似是巧合,可你不觉得太蹊跷了吗?”
&ep;&ep;“太后居然动用甲兵?!”樊於期惊愕万分。
&ep;&ep;他以为成蛟与宗室大臣们夜闯德仪宫就已足够严重,没想到竟差点酿成刀兵之祸!
&ep;&ep;很难想象如果太后当真对嬴姓宗室施以武力,就算没有把人伤着,后果也是无法想象的……
&ep;&ep;思及此,樊於期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时候王上不在场,危机又是如何化解的?”
&ep;&ep;“当时的确千钧一发,若我出现得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嬴政边说边放下茶盏,凤眸眯起。
&ep;&ep;原来自打被自己母后禁足,嬴政亦恼怒不已,索性就待在屋子里,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