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傍晚时分,下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终于停了。
&ep;&ep;嬴政也结束了一天的课业,与樊於期一起步行回甘泉宫,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边看雪景,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ep;&ep;“以前总觉得成蛟这孩子顽皮闹腾,是个惹事精。如今他去出使韩国了,宫里一下子冷清不少,我竟有些不太习惯……”嬴政话音未落,突然三两步上了桥。
&ep;&ep;桥面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樊於期跟上来时,只见他弯腰从地面上拾起一方丝帕。
&ep;&ep;“八成是哪个宫女不小心遗落的吧?”樊於期说着,嬴政已展开手绢,一行字映入眼帘。
&ep;&ep;“山有扶苏?这可不像是宫女的手绢啊……”嬴政微微眯起眼眸,若有所思。
&ep;&ep;正在这时候,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往桥头方向而来,像是边走边低头寻着什么。
&ep;&ep;嬴政冲樊於期一眨眼,后者当即会意,于是上前喊住那黄衣少女:“你不是苦夏小姐的贴身侍女吗?天寒地冻的,你在找什么?”
&ep;&ep;“樊大人,奴婢的帕子遗失了,一路寻找就到了这儿。”黄衣少女正是小芊,樊於期去过将军府,因此她认识对方。
&ep;&ep;“帕子?可有什么特征,说不定我见到过。”
&ep;&ep;“只是一条普通的手绢,上面绣了些山川树木,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山有扶苏’……不知樊大人是否见过?”
&ep;&ep;“看来你的丝帕应是被寡人捡到了。”蓦地,嬴政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ep;&ep;小芊一回头,见面前男子穿着玄黑龙纹的长袍,立马俯首行大礼:“奴婢不知王上驾到,请王上恕罪!”
&ep;&ep;“你只是忙于找东西才没有注意到寡人,何罪之有?”嬴政笑着看了看丝帕,又状似无意地问道,“叫什么名字?看你打扮不像是宫里的人,丝帕上的字是你绣的?”
&ep;&ep;“回王上的话,是奴婢绣的……奴婢名叫小芊,是苦夏小姐的贴身婢女。”小芊低垂着眸子,细声细气地回答。
&ep;&ep;嬴政唇角扬起:“原来是将军府的人。这帕子上绣着‘山有扶苏’的字样,看来你不光识字,而且读过《楚辞》,说来寡人平日里也很喜欢读《楚辞》。”
&ep;&ep;“奴婢也很喜欢!小姐平日里时常翻阅诗词歌赋之类的书籍,有时候也会教奴婢一些。”小芊微抬起眼帘,悄悄用余光打量嬴政。
&ep;&ep;“早就听闻上将军之女满腹才情,果真名不虚传,连她身边一个小小侍女都饱读诗书、充满灵气!时候不早了,你且快些回去照顾你们家小姐吧……帕子物归原主,可别再弄丢了。”嬴政抬手让她起身,接着将丝帕亲手递还到对方手中。
&ep;&ep;“多谢王上!”丝帕上仿佛还留有嬴政指尖的温度,小芊双手接过,含羞带赧,心里却止不住的窃喜。
&ep;&ep;直到黄衣少女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嬴政不屑地哼了声,脸上温和的微笑渐渐变成了冷笑:“樊於期,你对此怎么看?”
&ep;&ep;樊於期的嘴角抽了抽:“不过是个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却连《诗经》与《楚辞》都分不清的蠢女人罢了。”
&ep;&ep;“我问的是手帕的真正主人,谁让你说这个蠢货了……”
&ep;&ep;“属下觉得这个婢女很可能是奉了她主子的命令,故意将帕子丢在桥上以吸引王上的注意。”
&ep;&ep;“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很显然,手帕的主人城府不浅,只不过我倒没想到一个小小婢女竟有胆子捷足先登,妄图李代桃僵……”嬴政唇角微勾,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人心之境,当真可笑!”
&ep;&ep;大雪初停,室外寒气袭人。
&ep;&ep;然而小芊却丝毫未感到寒冷,相反,她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ep;&ep;一想到刚才王上露出的温柔微笑,还特意问了她的名字,小芊心里便美滋滋的,步伐也轻快了很多。
&ep;&ep;看来这一趟冷风没白吹,王上对她的印象很不错!
&ep;&ep;只要被王上看中,她就不再是一个受人使唤的下人了,而是一朝飞上枝头,成为人上人。
&ep;&ep;小姐啊小姐,您可别怪奴婢心眼多,您固然待奴婢不薄,可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谁不想翻身做一回主子?谁不想为自己博一个大好前程?
&ep;&ep;您大可放心,奴婢只想图个荣华富贵,王后那个位子奴婢坐不了也不想坐。
&ep;&ep;“小姐,您的手帕奴婢已经……”带着即将做主子的美梦,前脚刚踏进门,小芊一句话尚未说完便没了下文。
&ep;&ep;只见苦夏端坐在前冷冷地盯着她,面色阴沉得可怕……
&ep;&ep;·
&ep;&ep;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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