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都在这干什么,追啊!!”
&ep;&ep;柳月灵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这堆人四七八落地跑着追赶时更是焦急。
&ep;&ep;“若是今日让她跑了,看殿下不砍了你们的脑袋!!!”
&ep;&ep;*
&ep;&ep;宸心殿前安静得不像话。
&ep;&ep;伺候的宫人们早就退了下去,穆宁皇帝身边只剩下了一个贴身的太监。
&ep;&ep;春回大地,今日的风并不冷,可是皇帝却遍体生凉,冷汗湿透重衣。
&ep;&ep;他紧紧攥着龙袍的袖口,强装镇定地在四下无人的大殿之中与逆光而来的年轻男人四目相对,仍撑着威仪。
&ep;&ep;男子一身暗黄色冠服,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金色纹路,身形挺拔,五官硬朗,早已长成了足以翻云覆雨的继承人模样。
&ep;&ep;“今日这一切,是你做的?”
&ep;&ep;虽穆宁皇帝将此话问出了口,但心里却知道此时早已毫无意义。
&ep;&ep;“是。”回答轻松而坚定,甚至还带了几分得逞的狡黠。
&ep;&ep;穆宁皇帝闭了闭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从心底漫了上来。再抬眼,却又像是寻常人家问候儿女的父亲一样,提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情:
&ep;&ep;“昨日,伤得重吗?”
&ep;&ep;“承蒙公公照拂。”姜思南一拱手向着皇帝身后的大太监,神采依旧,“下杖的人留手。”
&ep;&ep;见话锋直转向自己,还没等皇帝发话,大太监便慌得扑通跪下,咚咚咚磕了头,语无伦次。
&ep;&ep;“……奴奴才该死!昨,昨日……见陛下是气急,奴才是怕……怕真伤着了襄王殿下……”
&ep;&ep;陛下传杖,执行的时候多半是身边的人监看,至于如何揣测圣意,下手该轻还是该重,则全凭身边宫侍一句话。
&ep;&ep;襄王殿下素来得宠,皇帝忽然下旨斥责,便是再借给大太监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叫人着实把板子打下去。
&ep;&ep;皇帝揉了揉眉心,满心疲惫:“瞒天过海,只手遮天,好啊,做得很好……”
&ep;&ep;太监两股战战,冷汗涔涔。
&ep;&ep;“既然到这一步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ep;&ep;逼至宫前,必然是有要事,比如传位诏书,比如安抚臣民。
&ep;&ep;然而姜思南却摆手笑了笑:“父皇就没有什么话想问儿臣的吗?”
&ep;&ep;见他志得意满的模样,穆宁皇帝心知大势已去。
&ep;&ep;若真是乱臣贼子,起于乡野的杂军师出无名,便算不上名正言顺。他日正军千里勤王,亦可颠覆。可眼前的人是素来得宠的襄王,多年的恩宠,早已让他成为众臣工心中不二的储君人选。
&ep;&ep;更不要说此时边关开战,内忧外患。
&ep;&ep;皇帝叹息道:“你把老九怎么样了?”
&ep;&ep;“九弟骁勇善战,兵法战阵惊才绝艳。”姜思南转眼抚上腰上长剑,夸赞完后语气急转直下,“可惜北境流民集结,九皇子治理不当便意图谋反,纠集匪类和逆贼盘踞北境,儿臣早已经调了西北驻军围剿,为免父皇伤心不忍大义灭亲,这才封锁了北境的消息。”
&ep;&ep;姜思南在剑柄上轻弹手指:“此刻,怕是已经被戮杀在北境战场上了吧。”
&ep;&ep;穆宁皇帝缓缓垂手,看不出任何表情。
&ep;&ep;宸心殿一时间寂静非常,父子二人无声对峙,只剩下一个跪在一旁的大太监瑟瑟发抖,不敢起身。
&ep;&ep;“外面的叛军……”皇帝面无表情地起了半句,又悄无声息地消了音。
&ep;&ep;襄王既然连西北驻军都能调动,想必朝中早已有了不少倒戈的大臣。兵权既已拿下,外面的军队便可随意调遣。
&ep;&ep;“不错。”
&ep;&ep;姜思南慢慢地将剑收回剑鞘,“还要感谢父皇那一纸诏令,南方的这支苍龙大军早就到了城下,就等这么个机会。”
&ep;&ep;皇帝忽然醍醐灌顶,颓然坐回龙椅中。
&ep;&ep;原来所谓的叛军攻城,这最后一道行动的诏令,竟然是自己亲口颁下的。
&ep;&ep;将西方驻军派往北境支援,调遣中部南部驻军入京郊——无论是九皇子所在的北境被“围剿”,还是如今京城被围困,全都是师出有名,谨遵圣旨!
&ep;&ep;“你!你……”真相大白,穆宁皇帝像是忽然老去,撑着身体坐起,剧烈地咳嗽起来。
&ep;&ep;姜思南上前安抚地为皇帝顺气,轻声道:“父皇别急,可别气坏了身体。”
&ep;&ep;纵有天子威仪,此刻也已经穷途末路。穆宁皇帝只得看着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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