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传来,下颚仿佛被生生折断了一般,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上冒出了密汗。
&ep;&ep;还不等叶宋缓口气,紧接着苏宸蹲下来,捏着她的脖子狠狠往山石那边一甩。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飞跌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头上,好似撞断了一根胸骨。
&ep;&ep;叶宋爬在石头上,再也包不住,呕出一大口血。脸色涨红,极为痛苦。
&ep;&ep;苏宸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边,以王者之气睥睨着她,道:“痛吗?”
&ep;&ep;叶宋未答,抬手去抹嘴角的血,那殷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双眼。
&ep;&ep;他俯身在她身旁,五指收紧钳住她的肩头,肩头被石头撞破一片黏湿,“你告诉本王,你是不是活腻了。”
&ep;&ep;叶宋头晕目眩,仅剩的力气大概就是握着白玉佩的那只手了,死死地掐在袖中。她无力地抬眼,带了血迹的脸孔有着绝烈妖娆的神采,忽然就笑了,笑声动听至极,可细细听来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她挑衅地勾起嘴角,道:“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为了你心爱的南枢,杀了我这个曾盲目倾心过你的妻子。”
&ep;&ep;苏宸瞳孔倏地一缩。
&ep;&ep;那一刻叶宋就知道自己有活路了。她染血的手指如先前苏宸碰她的脸那般轻轻抚上苏宸的眉眼,让苏宸蓦地一顿。她缓缓笑道:“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副好皮囊。”说罢再也支撑不住,阖眼晕了过去,手无力地垂在粗糙的石面上,侧着脸,发丝泻下,却遮不住她嘴角淌下的血迹。
&ep;&ep;那样鲜艳的色泽,把满苑的海棠花都比了下去。
&ep;&ep;明明是这么一个脆弱的人,弯长的睫毛凝着夜露,脸色在鲜血的映衬下更加无丝毫润色如冰冷的白瓷。可是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是满满的挑衅和坚韧。
&ep;&ep;从前她不是这样一个人。
&ep;&ep;叶宋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ep;&ep;床边的沛青,红肿着双眼,看见叶宋幽幽醒来,欣喜若狂得直掉眼泪,一句话不说便闷头朝外跑去,很快带来一个中年大夫。
&ep;&ep;中年大夫坐下给她号脉,罢后眼中溢满了同情之色,慈眉善目道:“王妃娘娘醒来了就好,已无生命危险了,接下来需得卧床好生休养。”
&ep;&ep;叶宋觉得躺得久了身体十分僵硬,刚想要动一下,大夫就着紧又道,“诶王妃千万不可乱动,王妃贵体多处骨折,若乱动容易留下后遗症亦或者即便痊愈了也使得骨头畸形生长。”
&ep;&ep;叶宋低眉查看了一下自己全身,才发觉身上多处被厚厚的白纱给包扎了起来,整个人臃肿得就像是个粽子。她平平整整地重新躺好,不为难大夫更加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大难不死?劫后重生?她平静地吁了口气,脸上表情不悲不喜,道:“如此有劳大夫了。”
&ep;&ep;大夫轻轻叹息了一声,拎起药箱重新给叶宋开药方子,离去时叮嘱道:“娘娘好生休息。”
&ep;&ep;叶宋这个宁王妃,是有史以来最为落魄潦倒的王妃了。整个碧华苑里,她就只有沛青一个丫鬟使唤。
&ep;&ep;此时,碧华苑就显得无比的冷清。叶宋讨厌这样的冷清。
&ep;&ep;愣神间,沛青十分麻溜,煎了一碗药端到叶宋床前,强颜欢笑道:“小姐,该吃药了。小姐是有福之人,很快就能够痊愈的。”说着便拿药匙一勺一勺体贴地喂叶宋喝药。
&ep;&ep;叶宋很老实地喝药,随口反问道:“你是说,我嫁给苏宸是我的福气?”
&ep;&ep;沛青一顿,红了眼圈儿,眼中水光连连,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ep;&ep;“我睡了多久了?”沛青给她掖被子时她又问。
&ep;&ep;沛青道:“小姐睡了六天了。”
&ep;&ep;叶宋脑海中浮现出夜幕降临时自己身处海棠苑时的血腥光景,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浑身血液都发凉,轻声道:“我那天是怎么回来的?”
&ep;&ep;沛青止不住抹眼泪,声带哽咽,极力平息却越忍越难,几乎是泣不成声:“那天……奴婢差点就以为小姐……奴婢万万没想到,王爷会对小姐下如此狠手……他把小姐扛出来的时候,小姐浑身都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了,王爷就那样把小姐扛回碧华苑连屋子都没踏进一步,把小姐扔地上,说……说让小姐生死由天……”
&ep;&ep;叶宋听得反而笑了,笑得异常虚弱,道:“看你哭得这副傻样儿。那苏宸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似想起了什么,叶宋顿时紧张了起来,不顾沛青阻止四下乱找,“沛青,你看见一块白玉佩没有?快,帮我找找,那个东西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