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到底不是真的十四岁小姑娘,何满再恨再疼,也只是紧紧绞着手指,神情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状似疑惑的道:“敢问殿下,臣女因何道歉?”
&ep;&ep;这是重逢之后,头一回直面他,更是头一回安安静静的和他说话。她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如漩涡般的深沉,赵桐压抑着反感望进她的眸子里,竟然体会到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ep;&ep;他极力不让自己陷进去,可自己在她眼眸中的形象也未免过于清晰,他竟一时失语。
&ep;&ep;周仙仙伸出纤纤玉指,紧紧扯住赵桐的袖子,拼命忍住眼泪道:“殿下,不可,何妹,何姑娘只是无心之失,要怪也是怪我,怎么能让何姑娘向我道歉。殿下……”
&ep;&ep;她越是这样隐忍,赵桐越是恼怒,怎么说他也是太子殿下,是个人都敢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这个太子做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ep;&ep;赵桐拂开周仙仙,大步走到何满面前,一身凛然的怒道:“为你刚才的话道歉,你以为你是谁?岂可在宫中大放厥词?仙仙是母后邀请来的客人,岂容你怠慢欺凌?”
&ep;&ep;何满还是一脸无辜:“道歉?臣女为何道歉?怠慢?欺凌?此话从何说起呢?”
&ep;&ep;“强词夺理。”赵桐气怒攻心,对何满这种知错不改偏又嚣张傲慢的个性十分嫌恶,竟大违从前的温和宽容,言词咄咄的质问道:“你凭什么因为不喜欢谁就让仙仙将此地让给你?谁给你的底气让你如此嚣张?是何太傅么?孤倒不知,原来一向贤名在外的太傅竟然教女无方!”
&ep;&ep;骂人问候人家老子、娘,谁都不舒服,更何况赵桐当面戳何太傅的脊梁骨。
&ep;&ep;何泉眉间肌肉蹙起,使劲攥着拳头,低眸不语。
&ep;&ep;何满却似乎没听出赵桐的弦外之音,只是一怔,随即咯咯笑个不住,宛如花树,明艳飘摇,风姿越见,却不带一点儿粗俗。
&ep;&ep;等她笑够了,才忍笑一本正经的道:“既是殿下指责臣女,说不得臣女也要自辩一句,免得真让世人当做家父教女无方了呢。”她微抬下巴,眯了眼睛,以一种极其轻慢的态度缓缓开口:“臣女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确实该死,但好在陛下宽宠大量,只当臣女年幼无知,不值得与臣女计较,是以臣女到现在还能自如的出入皇宫。可臣女再脸皮厚也知道这里不是臣女的家,断断没有因一己之私就不许人踏足的道理。还有,臣女再如何放肆,也不需要别人对我百般容让。臣女说过了,若是臣女喜欢,便是争个头破血流,臣女也甘之如饴。哦,臣女再补充一句,臣女不喜欢的人多了,不喜欢臣女的人也大有人在,臣女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ep;&ep;她顿了顿,再度开口道:“殿下有一句话说对了,臣女确实应该道歉,不过不是向周姑娘。”
&ep;&ep;赵桐被她笑得极其不舒服,此刻又被她少见的郑重和严肃震住,更对她的态度激起了愤怒的反感,心底莫名其妙的涌起不妙祥预感来,好在何满总算承认她确实该道歉,那就快刀斩乱麻,把这事解决了算了。
&ep;&ep;赵桐断然重复道:“道歉。”
&ep;&ep;何满红唇微启,一副恭敬十足的姿态,朝着赵桐一福,道:“……是,太子殿下,臣女很抱歉,是如此的不,喜,欢,你。”
&ep;&ep;话一落地,众人都呆了。
&ep;&ep;啥,我没听错吧?她说她不喜欢的人是太子殿下?谁不知道她当初有多粘赵桐?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恨不得把一双眼睛粘到赵桐身上,扒拉都扒拉不开啊,怎么这才数日不见,她竟脱胎换骨了不成?
&ep;&ep;赵桐也听怔了。
&ep;&ep;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平素再持重、温良,也没人敢这么大逆不道的当面说“不喜欢他”这类的话,尤其是何满。
&ep;&ep;他当然知道她喜欢他,甚至喜欢的没脸没皮,一点儿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可这冷丁来一句“讨厌”,赵桐懵了,随即便是出离愤怒的愤怒:“你放肆,何满——”
&ep;&ep;“臣女在。”何满挑衅的望向他。她就是不喜欢他,就是讨厌他,他有本事把她杀了啊。
&ep;&ep;何泉急步赶上来,恨不能把何满的嘴缝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赶紧向殿下赔罪。”
&ep;&ep;何满倒是挺听话,当即就跪下了,却仍然不屈服的道:“臣女罪该万死,请太子殿下恕罪,但人之感情,是最不可理喻的东西,臣女不过是肉体凡胎,难以把控,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如何也变不成喜欢,若太子殿下认为臣女该死,臣女愿意以死谢罪。”
&ep;&ep;赵桐气得眼都红了。
&ep;&ep;男人的自尊使然,他恨不能当真把何满拉出去斩了。可到底身份在那呢,他不得不做出大人大量的气度来,咬了半天牙才在众人“不是我疯了是疯子疯了”的视线中道:“本王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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