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何满声音不大,却有振聋发聩之效,何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ep;&ep;他是太子伴读,十五、六年年的情谊了,尽管有着各种隔阂在中间,但不能否认,赵桐是个很温和很仗义很聪慧很好相处的人,他对何泉一直当兄弟看,这其中有多少投拉笼自不必说,但日久生情,他也不可能闭着眼睛说赵桐不好,转过脸就视他如仇敌。
&ep;&ep;如果不出意外,他是未来的皇帝,自己是他未来的股肱之臣,何泉不可能教唆着何满和他生分、龌龊并进一步决裂。
&ep;&ep;那么同理,如果赵桐真想要对何满做什么,何泉没资格跳出来反对。
&ep;&ep;两兄妹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还是赵楠回来道:“新一轮斗虎开始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下注再赌一回?咦,你们怎么了?闹别扭了?怎么和乌眼鸡似的?”
&ep;&ep;何满啐他一声道:“你才是乌眼鸡,要不要我打你个乌眼青?”说时威胁的朝他晃晃拳头。赵楠瞅着她白腻腻的小拳头嘿嘿一笑:“你要是打我就能开心,只管打,我包管不还手。”
&ep;&ep;有他这么一打岔,何泉也就放开了刚才那股别扭劲,可到底心里不舒服,他真想问问赵桐他到底什么意思。
&ep;&ep;锣声一响,新一轮斗虎开始,有刚才何满带头,这回下注赌输赢的人更多,横竖也不差这几两银子,图的就是个刺激、热闹、好玩。
&ep;&ep;何满却没心思参加,只坐在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下场地。
&ep;&ep;赵桐施施然带人坐了过来,而他带着的人正是刚才下场的斗虎女奴。
&ep;&ep;何满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一点儿都不陌生,曾几何时,这女奴是赵桐的贴身侍卫,对他忠心耿耿,曾经是她弄死赵桐的最大阻碍。
&ep;&ep;早应该把她弄到自己身边的,被赵桐这么一掺合,脑子都糊了。
&ep;&ep;赵桐温和的向她解释:“孤见她身手利落,特赦免了她罪奴的身份。”
&ep;&ep;何满挪开视线,平淡的道:“太子殿下倒是难得一见的怜香惜玉。”
&ep;&ep;赵桐低笑道:“前事之师,孤现在才懂也不算晚,以后只……”
&ep;&ep;何满垂眸,脸上现出沉痛之色,紧攥了攥拳头,这才抢话道:“殿下真是好学,珠珠敬佩不已。可惜……想来殿下博学多才,定然听过时过境迁这句话。”
&ep;&ep;赵桐含笑道:“这么说,珠珠是不打算给孤这个机会了?”
&ep;&ep;赵楠问:“二哥,珠珠,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机会?”
&ep;&ep;何泉立即感受到了夹心饼的难为来,一边是太子殿下,一边是自己的妹妹,哪个都惹不起,可哪个又不能不管。
&ep;&ep;他只能拉着赵楠道:“三殿下,咱们也去下一注?”
&ep;&ep;好说歹说,把赵楠拖走,何泉有些不放心的看一眼何满。
&ep;&ep;何满始终低着头,他看见她的袖子在轻微的抖动。他怕她发作,又不愿看她如此忍耐,竟是十分的矛盾。
&ep;&ep;何满却已经抬起头。
&ep;&ep;她此来不是惹祸的,况且以她的水平,也难以和赵桐斗智斗勇,既然刚才都能忍着恶心陪他做戏,没道理这时候吵嚷起来。
&ep;&ep;何满低声道:“珠珠愚笨,不懂殿下的意思。”
&ep;&ep;“既是不懂,何故不敢听孤把话说完?”
&ep;&ep;“珠珠确实不敢。”
&ep;&ep;赵桐笑了笑,道:你大可不必,以前你就挺敢的,以后,在孤面前,你可以特例。”
&ep;&ep;何满死死咬着唇,这才没跳起来啐他一口。这话可真难听,提以前就是打她脸,提以后更是,她拿什么做他面前的特例?说来说去,就是欺负她没脑子。
&ep;&ep;依着何满的性子,最恨这么虚伪的对面坐着,不痛不痒的说着四五不着六的话,其实她最想做的就是跳起来指着赵桐的鼻子,厉声喝问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ep;&ep;他说便罢了,骂他一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她不想再招惹他,反过来他也别妄想招惹她。
&ep;&ep;那样多痛快!
&ep;&ep;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ep;&ep;赵桐是不会按着她的想法有什么说什么的,就算他不追究她以下犯上之罪,让外人看来也是她对太子不敬,没人去问原因如何,只会给她安一个“因爱生恨,从而露出泼妇的本来面目”的罪名。
&ep;&ep;何满只能再度低下头,手指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袖口,以示自己心中愤懑。
&ep;&ep;半晌何满才低笑一声:“以后?”
&ep;&ep;赵桐颔首:“嗯,以后,来日方长,以后会有很多以后,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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