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这男孩子的睡脸像一种诅咒。
&ep;&ep;她不忍惊醒,而这就是诅咒内容。刘雅恩鬼使神差,只蹑手蹑脚给他盖了一床被子。
&ep;&ep;隔天一大清早时,刘雅恩从卧室起来,却发觉人已经不见了。
&ep;&ep;江荣像猫一样,来时粗莽而不容拒绝,最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在她家里。
&ep;&ep;刘雅恩默默地在他睡过的沙发上坐下。
&ep;&ep;夏日的清晨,日光已经渐渐明亮起来,她默不作声,刚要叹气,忽然在茶几上看到一张纸。
&ep;&ep;拿起来时,刘雅恩险些发出惊呼。
&ep;&ep;那是一张水笔简单画的速写。
&ep;&ep;画里,女人正在厨房里专心致志地煮菜。
&ep;&ep;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见的,也来不及问了,只能静静望着那幅画,久而久之,嘴角不动声色地向上扬。
&ep;&ep;刘雅恩把那幅画抵在胸口,好久以后,她又把它贴到墙上,站远一些仔细端详。
&ep;&ep;笑容像睡眠的波纹逐渐归于平静。
&ep;&ep;她从微笑变得没有表情,到最后,刘雅恩惘然起来,能做的事只有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抓住照片的一角,然后把它撕下来。
&ep;&ep;看着看着,她忽然被脸颊内侧的疼痛侵扰。
&ep;&ep;智齿还是很痛。
&ep;&ep;终于到了必须拔的时候了吗?
&ep;&ep;刘雅恩闭上眼睛。
&ep;&ep;握住相片的手缓缓攥紧。
&ep;&ep;-
&ep;&ep;男高中生修过的钟果然动了起来
&ep;&ep;时针、分针和秒针都乖乖地运作着。
&ep;&ep;直到最后,它们也没再出任何故障。
&ep;&ep;因此她不需要联系他。
&ep;&ep;-
&ep;&ep;其实江荣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
&ep;&ep;对于刘雅恩来说,有关江荣的事都已经模糊了。正所谓流水的学生、铁打的老师,她不怎么被学生改变,学生却自然而然会受老师影响。
&ep;&ep;但是,这一天,这一刻,刘雅恩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被江荣影响了。
&ep;&ep;随着座椅调节仰身躺下去的时候,被根尖挺触碰到牙齿的时候、牙龈渐渐麻痹的时候,刘雅恩想起了江荣的脸。
&ep;&ep;她想起了他画着画的答题卡,他跟她合影时悬在她肩膀上方不敢放下去的手,他擦去山竹汁水后卷成一团的纸巾。
&ep;&ep;刘雅恩忽然理解了智齿的意义。
&ep;&ep;长出智齿并非是成长、成熟以及获得智慧的讯号。
&ep;&ep;拔掉智齿才是。
&ep;&ep;现在她学会了。
&ep;&ep;刘雅恩没想到,自己与江荣的再会居然等了那么久。
&ep;&ep;他们是在百里颦的婚礼上再见的。
&ep;&ep;第69章番外3-5(配角内容,介意勿买)
&ep;&ep;今天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没做完吗?
&ep;&ep;她认出了乐小可。
&ep;&ep;“你是……”胡姗压低眼睛,她平常也不算什么问题学生,但为人冷冰冰的,总叫人觉得不好相处,这时更是敌对气场大开,“管好你的嘴。”
&ep;&ep;乐小可咬紧牙关也抑制不住发抖,只能用力地把头栽下去,抬头,再栽下去,她用力过猛地点头,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在震。
&ep;&ep;等到胡姗离开,乐小可才走回教室。她刚在座位上坐下,漂亮的手指就按到了她的桌上。百里颦笑着问:“小可,要抄作业吗?我借给你。”
&ep;&ep;话音刚落,门口忽然喧哗起来:“罗斌来了!罗斌来了!”其紧张程度跟战乱年代喊“鬼子进村了”有得一拼。
&ep;&ep;大家收作业的声音此起彼伏,罗斌执教这么多年,学生们玩的那点小把戏他还不清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ep;&ep;“你们啊,也想想学习吧,”他说,“没几个星期又要段考了——”
&ep;&ep;教室里的所有人无一不发出哀嚎。
&ep;&ep;罗斌背着手又出去了。班主任老师又不是什么魔鬼,老师只是提醒你们而已嘛。
&ep;&ep;不过,这句叮嘱又能让几个人真正听进去呢?
&ep;&ep;毕竟他们才高二,长辈们的教诲又轻,少年时独有的快乐比那刻骨铭心得多。大家大多还是该玩的玩。
&ep;&ep;但有一个人自然又被点燃了斗志。
&ep;&ep;百里颦知道,到了验证自己努力结果的时候了。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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